春分那日,苏煦在书市偶遇陈昱。
小世子抱着机关木鸢跌跌撞撞跑来:"
苏先生!
爹爹说这个能飞过贡院墙......"
木鸢翅骨刻着行小字:"
丙辰年三月初六制"
苏煦忽然浑身发冷——那正是他当年在码头捡到纸鸢的日子。
"
先生的手好凉。
"
陈昱将翡翠镯塞进他掌心,"
这是娘亲给的暖玉......"
镯内刻着"
琴瑟和鸣"
与陈翊的螭纹扣恰成一对。
苏煦望着太学方向,忽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活机关——陈翊早算准每道齿轮的咬合,连情动时的喘息都是设计好的节奏。
殿试前夜,苏煦在藏书阁顶楼刻下"
清远"
二字。
刻刀入木三分,木屑纷飞如雪。
他想起那夜在船上,陈翊说"
本官会早些接你入府"
忽然笑出声来。
晨钟再响时,新科进士鱼贯入宫。
苏煦的青玉笏板映着朝阳,笏头暗刻的云雷纹与陈翊袖口一模一样。
丹墀之上,他望见那人蟒袍上的螭纹,忽然想起《韩非子》那句——
"
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将雕琢。
"
原来他雕琢多年,终是成了陈翊最得意的机关。
第16章
琼林宴酒气还未散尽,苏煦推开租住小院的柴门时,险些被满目猩红灼伤眼。
廊下挂着三十六盏绛纱灯,窗棂贴着鎏金喜字,连庭中那株老梅都被系上红绸,活似个披着嫁衣的老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