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仁堂的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来一阵桂花的甜香。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捂着右眼,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另一只手攥着个揉皱的纸巾团,上面沾着点眼泪。“陈大夫,林大夫,”她声音发紧,带着哭腔,“您看看我这右眼,从昨天早上开始就跳,一开始像小虫子爬,后来就变成‘咚咚’跳,跟敲小鼓似的,晚上根本睡不着,闭上眼就觉得眼皮在抽,现在看东西都重影了。”
林薇赶紧拉她坐下,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球红血丝不多,倒是下眼睑有点肿。“疼不疼?痒不痒?”姑娘摇摇头:“就是跳得慌,心烦得厉害,昨天还差点把热水倒手上。”
陈砚之摸了摸她的脉,指尖下的脉象又快又乱,像没头的苍蝇在乱撞。“最近是不是没睡好?”他瞅着姑娘眼下的乌青,“看你这精神头,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姑娘垮下脸:“可不是嘛!公司赶项目,连续一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前天晚上突然就开始跳,一开始觉得是累的,没当回事,结果越跳越凶。”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昨天我妈给我煮了参汤,说补补精神,喝完跳得更欢了,跟打快板似的!”
陈砚之“哦”了一声,从药柜里抽出个小本子翻着:“这就对了。你这是用眼过度加熬夜,肝火窜到眼皮上了,就像柴火堆上泼了瓢油,本来就旺,再补参汤,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指着本子上的“泻青丸”方子:“你看,这方子就是治肝火上炎的,有龙胆草、栀子,专清肝火;还有羌活、防风,把火气往外赶,就像打开窗户放烟。不过你这情况轻点,不用全照搬,我给你减点量。”
林薇已经拿出银针,在酒精棉上擦了擦:“我先给你扎两针,攒竹穴和丝竹空,这俩穴管眼皮跳,一扎就灵。”她捏着针,轻轻往姑娘眉骨附近一送,姑娘“嘶”了一声,随即睁大眼睛:“哎?好像不跳了!”
“别高兴太早,”陈砚之笑着抓药,“这只是暂时的,得喝药把肝火压下去才行。龙胆草6克,别多了,这玩意儿苦得很;栀子6克,清热的;再加3克薄荷,像给药汤加片冰,喝着不那么烧喉咙。”他一边称药一边说,“熬药的时候加两颗大枣,中和一下苦味,记得要空腹喝,早上起来先喝一碗,晚上睡前再喝一碗,喝的时候别吹,晾温了慢慢咽,让药劲儿在嗓子眼里多待会儿。”
这时爷爷提着鸟笼从后院进来,见这情景,凑过来看热闹:“丫头,眼皮跳不算病,跳起来真要命是不?”他放下鸟笼,指着笼里的画眉鸟,“你看这鸟,要是天天关着不让飞,它也得撞笼子,人也一样,天天盯着电脑不挪窝,那火气不得找个地方窜?眼皮薄,就成了‘出气筒’。”
姑娘被逗笑了:“大爷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天天盯着电脑,眼珠子都快粘屏幕上了。”
“那你听我的,”爷爷打开鸟笼,让画眉飞出来蹦跶,“每天抽十分钟,站窗边往远处看,看天上的云,看树上的叶子,让眼珠子转几圈,就像给机器上润滑油。再用热毛巾敷敷眼睛,别用太热的,温乎就行,敷完你再试试,眼皮保准不跳得那么欢。”
林薇收起银针,姑娘眨了眨眼,惊喜地说:“真的不跳了!刚才扎针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酸,现在特舒服,看东西也清楚了。”她拿起药包,又问,“陈大夫,这药得喝几天啊?我怕苦,想少喝点。”
“最少喝三天,”陈砚之把药方写在纸上递过去,“三天后要是不跳了,就别喝了,要是还跳,再来找我调方子。对了,别再喝参汤了,你这火体质,得喝菊花茶,加两颗冰糖,比参汤解渴多了。”
姑娘连连点头,付了钱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我能把这方子拍下来不?我同事也总眼皮跳,想分享给她。”
“拍吧拍吧,”陈砚之摆摆手,“这方子又不值钱,能帮到人就行。”
看着姑娘轻快的背影,林薇收拾着针具:“这肝火引起的毛病,真是哪儿弱攻哪儿,上次那个大叔是耳鸣,这次是眼皮跳,下次不知道该轮到哪儿了。”
“那说明咱这葆仁堂啥‘出口’都能堵,”陈砚之笑着把药材归位,“只要找对了火气的‘跑道’,把它引到该去的地方,啥毛病都好说。”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画眉鸟在屋里飞了一圈,落在药柜上,啄了颗爷爷撒的小米,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药香混着桂花香,在屋里慢慢飘,让人觉得,再难缠的小毛病,只要找对法子,都能顺顺当当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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