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辰话一出,众人都惊疑地看着他。
梁慕辰自知冲动了,赶紧找补:“儿臣是说,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他的话不能轻信。”
程宝珠看着他演,意味深长道:“晋王殿下多虑了,珍味楼的伙计已经在路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过来辨认谭掌柜。”
“是……是吗?”梁慕辰语气惊慌。
“是呀!”程宝珠笑眯眯,像只无害的小猫咪,但说出来的话刺得梁慕辰心口疼,“我们发现谭掌柜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躺在密林深处,全身上下多处刀伤。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或许,就是那指使谭掌柜的幕后之人吧!你说是吧,王爷?”
梁慕辰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硬着头皮道,“本王怎么知道?东阳县主问错人了。“
“王爷既然不知道,还请稍安勿躁。”程宝珠睇了他一眼。
这时,孙岳伟说话了,“启禀陛下,这确实是颜春所写,微臣这些时日研究过他的字迹。颜春,你自己看,是你写的吗?”孙岳伟转头看向跪着的颜春。
颜春磕头道:“罪臣作证,这的确是罪臣写的考题。罪臣当时一共写了十张,这是其中一张。”
谭力洋虚弱的说,“藏……”
程宝珠帮他补充:“你是想说,你趁人来取走之前,偷偷藏了一张,是吗?”
谭力洋点头表示认可。
“那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
程宝珠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谭力洋闻言手抬了起来,似乎要指着谁,梁慕辰冷汗直流,瞳孔瞪大,死死盯着那只颤抖的手,等待真相……是对做坏事者最漫长的折磨。
“陛下,不好了!程美人有小产的征兆!”一名太监尖叫着,从偏殿的方向匆匆跑来。
梁佑亭不悦地看了太监一眼,“你先等着!”
被小太监这么一打岔,谭力洋那只手终是撑不住,落了下来。
太医上前查看,摇头对梁佑亭说,“陛下,人已经咽了气。”
梁佑亭眼神闪过失望。
此时,又有一名护卫从正殿进来,“报——珍味楼的伙计来了!”
“宣——”梁佑亭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急躁。
珍味楼的伙计颤巍巍跪在地上,还没开口行礼,就被暴躁的梁佑亭打断了,“你们闭嘴,朕就问你们一句话,那躺着的是不是你们的掌柜,谭力洋?”
珍味楼的伙计们朝那边看去,当即有人落了泪大喊:“掌柜啊!你怎么去了!”
梁佑亭怒意翻涌,一甩袖,声音极具震慑力:“都给朕住口!”
那些人也不敢哭了,瑟缩着跪在地上。
“行了!事情的真相朕也知道个七八分了,程鹤年,你也不用默写了,朕知道你是清白的。”
程鹤年这才收了笔,“多谢陛下!”
“孙岳伟!”
“臣在。”
“剩下的人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事情要尽快办好。”
“臣遵旨。”
“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出列,“臣在。”
“一月后重新举行会试,限你五日之内给朕拿个完整的章程出来,朕不希望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否则,你就提头来见吧!”
“臣遵旨!一定尽心办好此事!”礼部尚书腰弯得很低,任谁都看得出他压力很大。
礼部尚书心想,誊录所归他管辖,这下出了事,年终评定考核悬咯!他必须尽力补救!再不能出任何差池了!
“若无别的事,就散了吧!”梁佑亭大步流星走过去踹了那小太监一脚。
“带路。”
小太监立马屁滚尿流爬起来,“是。”
“退朝——”王福高亢的声音在大殿回响。
梁慕辰这才回过神,侥幸逃过了一劫。
梁慕辰走到程宝珠和程鹤年面前,得意道,“程鹤年啊!看看你这副样子,一月后的会试你还能考吗?别写到一半,晕了过去吧!”
程宝珠气不过,扶着程鹤年回击道,“王爷,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们走!”
两个护卫继续抬着抬着谭力洋跟在程家姐弟后面。
梁慕辰和其中一个护卫对视了一眼,他怎么觉得那个护卫那么熟悉呢?
那个护卫垂下头走在后面,正是易了容的卫七。
梁慕槐拍了拍手掌,“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六弟,恭喜你啊!救下了你的幕僚。”
“二哥何出此言?”梁慕礼跟着他走到了殿外。
“大家都知道程鹤年是你的人,六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
“二哥说笑了,案件自有刑部审理,臣弟可没那个本事!”
“六弟啊!”梁慕槐指了指他,“你长大了,开始跟二哥不说实话了!”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等收了笑意,梁慕礼建议道,“臣弟要去后宫看望母妃,二哥要不要一起?”
梁慕槐眼神黯淡下来,“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二哥慢走!”梁慕礼拱手弯腰。
这在外人眼中看来,就是兄友弟恭的画面。
梁慕槐的身影有些落寞,他的母妃生他时去世了,他便过继到了沈妃的名下。沈妃是梁佑亭还在潜邸时的旧人,只是占了个老人的位置,不受皇帝宠爱,她的性格是属于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那种,对他算不上差,但也不甚亲近。而沈妃的母家势力低微,家中最有出息的弟弟也只做到了光禄寺少卿的位置,对他事业的助益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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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恶毒继姐从良记请大家收藏:()恶毒继姐从良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而梁慕礼就不一样了,母妃萧贵妃深受皇帝宠爱不说,且出自北地世家大族萧家,萧家自前朝成立之初便活跃于朝堂上,两百多年来,陆续出了三名太师、一名太傅,十余位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四十余位朝中重要官署的官员,不可不谓家族底蕴深厚,萧家到这一代,领头的人便是萧贵妃的父亲,安国公、从一品光禄大夫萧光北。
梁慕槐很清楚,他的身后一无所有,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他只有靠自己,躲在暗处大肆争抢,才能赢!
程宝珠一边哭一边给程鹤年清理伤口,她垂下脑袋,眼泪就砸在了程鹤年的受伤的手臂上。
“嘶——”程鹤年叫了一声。
程宝珠着急忙慌道,“弄疼你了,我给你吹吹。”
程宝珠傻里傻气给他吹伤口,程鹤年摇头,眼中倒映着程宝珠细致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我不疼,我是开心。”
“都这样了,你还笑。叫太医给你弄伤口吧,你也不干,非要我来弄。”程宝珠抱怨道。
“不这样的话,我怎么能看见你为我掉眼泪呢!”
“合着我哭你还高兴了是吧!没良心的坏蛋!”程宝珠嘴上骂着,手上却不停,给他细致地包扎着。
程鹤年眸光温柔,一双眼就没离开过程宝珠的脸。
“你看着我作甚?”
“看你好看!”程鹤年想也不想就说。
“油嘴滑舌!从大牢出来后,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在大殿上跟皇上用那样的语气说话,我在殿外听着都心惊胆战。”
“抱歉,让你担心了。”
程宝珠听他这话就是在敷衍,“你就敷衍我吧!等到了以后,你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你!官场阴谋诡计什么都有,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我就是担心……我就是担心……”程宝珠说不出来了,一想到那种可能她就不敢继续往下想。
程鹤年知道她想说什么,替她把话说了出来,“担心我得罪了人,丢了命。是吗?”
“宝珠,这世上总要有人流血牺牲的,不是你我,也会是其他。”
程宝珠抬眼看着他,“所以你一定要去当那个流血牺牲的人吗?”
“辅佐明君,救济天下,是我的理想。”程鹤年目视前方,“这一路来,我见过受灾冻死的黎民百姓,也接触过纵情声色的纨绔子弟。这个时代,不如我们想得那么好,总要有人去改变,将那些顽瘴痼疾都去除,去创造一个富足美好的世界。”
程鹤年将程宝珠揽在怀里,“当然,你也是我的理想。宝珠,我是个贪心的人,天下苍生与你,我都想要。天下我可以去争取,而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夫人?”
程鹤年的眼睛深邃而深情,向程宝珠大方表露他灵魂深处的渴望。
程宝珠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你会是个好官吗?”
“会!”他很坚定地回答。
“那你会一直是个好官吗?”
“一直?”程鹤年听到程宝珠强调了这两个字眼。
“嗯,不改初心,不惧强权,永远做个好官。”
程鹤年顿了一下,才说,“恕我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你做不到?”
程鹤年摇摇头,“我不做没有把握的承诺。以后的事情,变数很多,我不敢保证,我也不能保证。历史的洪流,会把我们推向何处,我们谁都无法预见。”
“但我答应你,在每一个现在,每一个当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为百姓们的安居乐业而努力!”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程宝珠扬起灿烂的笑容,“你放手去做吧!我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程鹤年为她揩揩眼泪,“谢谢你,我的宝珠!”
程鹤年捧起程宝珠白嫩的小脸,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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