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卫七独自在房间里换药包扎。
他在追踪谭力洋的时候,被他当成追杀他的人,误伤了他一刀。
“谭力洋!”
“谁?”谭力洋躲在密林后的一块大石头下,见到来人就是一刺。
卫七太过心急将他带回去,身形一晃,一时被他得手,匕首扎在了左臂膀上。
卫七忍着疼将匕首抽出,对他道:“谭力洋,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程宝珠的人。看你这个样子,快不行了吧?”
“我奉劝你,在大限之前,做件好事,跟我回去作证!”
“你……”谭力洋虚弱地摇头,“不……行!”
“我知道你的老家还有双亲,他们已经被我秘密转移了,我可以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但前提,是你必须跟我们回去作证。难道死之前,你还想为那个想杀你的人卖命吗?”
其实他说了谎话,他前几日去过桃儿村,谭力洋的双亲悄无声息死在了家里,村里人都说是仇家找了上来。他立即明白,是梁慕辰派人做的。
谭力洋闻言果然神情激动起来,看来他还不知道双亲去世的消息。
“跟你一起走的那些伙计呢?”
谭力洋眼含热泪,摇摇头,“没……没了!”
“那你现在愿意跟我走吗?想想你的双亲。”卫七暗含威胁。
谭力洋思考良久,终是点点头。
“叩叩叩——”
这么晚了,会是她吗?
“进来。”
门开了。
程青萍拿着一个小瓶子慢慢走了进来,“卫公子。”
她见他衣服只穿了一半,露出了左半边紧实的臂膀,顿时低头不敢看他,眼神躲闪着。
卫七光亮的眼神逐渐黯淡。
“三小姐,您有事吗?”
程青萍有些紧张,声音发颤:“我……我……”
“三小姐到底想说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卫七下了逐客令。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程青萍将药瓶递到了卫七面前,“这个是我买来的金疮药,效果很好的,你拿去!”
她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像是看出了卫七心中所想,程青萍补充道,“你今日回来时,我便瞧见你左臂有些异样,便猜测你受伤了。所以,想给你送好药,这样,你伤会好得快些。”程青萍期待的看着卫七。
“你快拿着呀!”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倒叫卫七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我收下了。多谢三小姐赏赐。夜深了,还请三小姐回去休息吧!”卫七脸色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程青萍见他收了药,便放了心,临出门时她又转身说,“卫七,不是赏赐,是赠予,赠予你的。”
程青萍傻傻笑了一下,不等他说话便关门走了。
程青萍走了一段路就碰上了程宝珠。
“长姐。”她微微福身。
“行了,这儿没外人,不讲究这些虚礼了。”程宝珠示意她起来。
“长姐这是来做什么?”
“哦,我来看看卫七。”
“卫七他已经睡下了。”程青萍赶紧说,语气有些快和急,似乎是心里发虚。
“真的吗?我看他房间还没熄灯啊!”程宝珠狐疑看着她。
程青萍挽着程宝珠的手就往前走,“当然是真的,他刚跟我说打算睡下了。长姐,我最近新学了一种糕点,我做给你尝尝。”
“这大半夜的就不吃了吧!”
“长姐跟我来。”
程宝珠被程青萍强硬拉走。
两人走后,卫七倚靠在门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耳力过人,她们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手中那瓶金疮药被他往上一抛,随着男人的一声冷哼,药瓶被摔得四分五裂。
过了七八日,张氏和程大富到了京城。
张氏一进门就直朝程宝珠方向扑过去,眼泪汪汪,“宝儿啊!”
“娘!您怎么来了?”
张氏没好气道,“你怕是忘了个干净!定下了五月初六的日子成亲,这眼看就要到五月了,娘刚才一路走过来,粗略看了看,你们宅子里的丫鬟小厮没一点儿动静!”
“可是,鹤年他还没有参加会试,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程宝珠不知道从何说起,为难道。
“来的路上我们都听说了。”程大富擦擦汗喝了口茶,继续说,“科举作弊这么大的事情,当时差点把你娘和我吓死,幸好,最后证明了清白,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小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逢凶化吉,倒是个有造化的!”张氏难得夸了程鹤年一句,“这段时间你们经历了这些不好的事儿,所以我和你爹合计着,不如干脆就把婚礼在会试前办了。这喜事热热闹闹办一回,去去晦气。”
“怎么没见三郎啊?”程大富左右张望。
“他在房里养身体,我没让他出……”程宝珠话音未落就遇到了熟悉的身影,“不是在房中休养吗?怎么又出来啦?”
程鹤年被程宝珠搀扶着坐下,脸色还有些苍白。
程大富担心地看着他,“你这身体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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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恶毒继姐从良记请大家收藏:()恶毒继姐从良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程鹤年摇摇头,“不碍事,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每多疼,都是些皮外伤。”
“那也得仔细着养着。不是为你,也得为了我家宝儿后半生的幸福。”张氏别别扭扭关心道。
“多谢夫人关心。”程鹤年含笑点头,“我会保重好身体的。”
他又继续说道,“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同意婚礼照常办,我很早就盼着与姐姐共结连理。”
程鹤年转头看着程宝珠,和她相视一笑。
张氏拈酸吃醋,含着醋劲儿说话,“你看看,这两人都不藏了!哎呀,我这个当娘的是失了宠了!”
“娘!您永远是女儿的娘亲。”程宝珠赶紧哄着张氏。
“咳咳咳!姐姐,我有些疼!”程鹤年故作柔弱。
“哎呀,宝儿,为娘舟车劳顿,有些头晕!你快扶我回去躺着。”终究是亲娘战胜了未来夫君,程宝珠歉疚地看着程鹤年。
程鹤年本就是开玩笑的,被程宝珠纠结的小眼神可爱到,不由一笑,“你去吧!”
程宝珠搀扶起张氏,“娘,咱们回屋说话。”
顿时,正堂上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两人沉默了半晌,还是程大富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三郎啊,你长大了,马上就要成亲了。爹没什么好送你的,想起你姨娘曾经给爹做了一个平安手钏,爹把这个手钏给你,当作给你的新婚贺礼。”
“多谢。”程鹤年接过程大富递过来的手钏,将其戴在了手上,他转动着手串上的红玛瑙珠子,眼神温柔,似乎想起了那个同样温柔的女人。
“咳咳!”程大富打断他的思绪,“之后的会试好好准备,不论考得如何,尽力就好。这么些年,你……”
他本想说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这些年做了什么,一时有些尴尬。
“总之,你好自珍重,家中一切都好,你有空,回来看看大家。”也回来看看我。
后面那句话,程大富没勇气说出口。
程鹤年低着头,神色不明,没有直接应下,只是说,“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两人说到此处,又是无话。
“那就这样吧!”
程鹤年跟着点头,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程大富声音有些着急,看着程鹤年的眼神格外殷切。
程鹤年回头,就见这个记忆中的父亲头发白了不少,脸颊上的肉也变得松弛,他穿着一身墨绿色暗纹长袍,没有十年前的意气风发,更多了些苍老疲惫之态。
程大富望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少年,心中很是感慨,这些年,对他的关心确实少了些,但他生意繁忙,儿子也应该理解他。
他仍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忽视乃至漠视,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跳进去不动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但你现在长大了,就不要再钻牛角尖,那么任性了。男子汉大丈夫,当努力博取事业,儿女情长上难免会有疏漏,将来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你就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了!”
程鹤年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他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他脚步加快,逐渐离去。
徒留程大富怔愣在原地。
他怎么还会对那个男人抱有期待?
笑话!真是笑话!
他永远都不会变成像他那样的男人!永远不会!
程鹤年脸色紧绷,步子越来越快,眼中戾气加剧,直到见到那抹海棠红的身影,眼中的戾气终于化开。
“姐姐!”程鹤年神情委屈,似乎受了什么伤害。
“怎么了?”程宝珠上前,自然地替他拂去鬓角垂下来的一缕墨发。
少女温柔的动作缓解了少年心里的难过和气愤。
程鹤年不说话,只是轻柔的将少女揽进怀里。
程宝珠顺着他的背,“不怕不怕,阿鹤棒棒!”
“阿鹤?”程鹤年骤然听着这个新奇的称呼,眼里涌动着新鲜和好奇。
“我给你取的新名字,喜欢吗?”程宝珠看不见他的神色,却听见了他低沉略带磁性的笑声。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阿宝?”
程宝珠伸出小拳拳打了一下他的背,“才不要,这个怪怪的,你不准这么叫我。”
“那你再叫一声阿鹤。”程鹤年松开她,拉着她的手指不住摩挲,央求她道。
“阿鹤!”程宝珠甜甜叫了声。
“诶!”程鹤年立即应声。
两人面对面拉手晃晃,像两个小朋友一样。
“阿鹤?”程宝珠又换了个疑惑的语调。
“诶!”程鹤年配合着她低低应了声。
“阿鹤——”最后一声,程宝珠尾音拖长,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程鹤年这回直接堵上了她的唇,温柔细密的吻慢慢变成拉丝缠绵的吻。
象牙白衣袍的少年将手抬起,宽大的袖袍遮住了怀中少女的大半个身子,只有那海棠红纱裙随风轻扬,比那春日盛开的百花更加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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