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人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次听见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儿子摘得干干净净的义绝书。
他震惊不解的看了好几眼温克行,直看得人咬紧后槽牙,丢人不已。
好在最后顺利办完,将温雁的名字从族谱里划去后,温克行歇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获得官府的背书,温雁就彻底从温宅脱离了。
从祠堂出来,温克行脚步飞快,一刻也不想见着温雁。
内衬那点红,不光目无宗法,连带着祖宗长辈都不敬了个遍。
偏他不能说些什么,因着祠堂连温雁的生母牌位都没立一个,他连一个能压他的理由都找不出。
现在只恨不能立马将人逐出府,眼不见为净。
奈何一个瑞王压着,让他不敢开口。
“父亲。”
忽的,后方慢悠悠走着的温雁扬声叫了句。
正沉着气疾行的温克行顿住,脸色难看的转头:“你还想做什么?”
“嫡子和主母从族谱上除籍,父亲便能如愿以偿的将许姨娘扶上位,怎还这般脸色?”
温雁歪头,他脸常年带着病态的白,着的素衣更衬得整个人血色淡,病气重。
此次内衬换了红,一点红反衬得他面上多了两分红润,病气消了许多。
唯有那双杏眼仍旧清澈,带着笑,弯弯地看着温克行。
温克行怒火卡在喉咙口,噎得不上不下,却是猛然意识到温雁想做什么了。
他沉沉盯着温雁,恨不得上手抽死这个逆子,平身第一次这般清晰的认识到他这个在府里存在感低到透明的嫡子手段。
这么些年,他竟丝毫没发现温雁何时知晓的当年事。
亦没想到他憋了这般久,到此时要进王府时才露出了獠牙。
他到底何时同瑞王有了牵扯?温克行想不明白,心口火噎得太足,身子猛然晃了两下。
“你……”
他捂着胸口,后槽牙咬得死紧,硬是扯出一个笑来:“雁儿哪里的话,妾室再怎么样都只会是个妾,温宅的主母只会是你的母亲。”
“您又忘了,”
温雁轻飘飘道,“母亲早从族谱上除名,哪里会是温宅的主母呢。”
“是、是。”
温克行闭眼,“温宅没有主母,也不会有主母。”
“您记下便好。”
温雁赏够了他的姿态,又道:“如今我既从族谱上除名,那便不便在府上继续住着了。”
“我今日便走,您且顾好自己。
年龄大了记性不好,那便时常想着。
否则一不小心再忘了,可就没人再提醒着您了。”
温克行一愣:“你今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