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很难管教。
这是地下拳场的原话。
哪怕用手腕粗的皮鞭将一号抽得鲜血淋漓,也不能让一号听话半分。
一号跟不曾泯灭半分兽性的野兽一样,难以管教。
图晋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他敲门,好声好气地在门口哄着图南,终于得到了应允,得以踏进卧室的门。
图晋背后呼啦啦跟着几个佣人和家庭医生,一进门就看见地下拳场口中很难管教跟凶兽没什么区别的一号坐在他宝贝弟弟床上,脑袋上扎了两个小揪。
凶兽盘着腿,呆呆的,老老实实低着头,给他弟扎小辫子。
他弟是个小瞎子,抓着头发摸摸索索半天,给一号扎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冲天炮,然后询问一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看得见路了吗?”
原本头发长长的一号抬起头,看着他弟,也不说话,只是去玩他弟的手,玩着玩着,忽然要放进嘴里。
图晋急了,一个健步冲上去,火急火燎大声地:“哎——干什么呢!”
身后的佣人和家庭医生立即呼啦啦地涌上来,紧张地围住自家小少爷。
图晋一把抢过自家宝贝弟弟,刚才还任人扎着头发的一号立即从喉咙中压出声低吼,威胁似的,烦躁十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图南被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除了手指上多两条小发圈勒出来的浅浅红痕,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伤痕。
他同图晋解释道:“他没有伤害我。”
深度弟控忍无可忍道:“丢出去!
丢出去!
把这脏东西丢出去,谁知道他有没有狂犬病!”
最后一号还是没被丢出去。
因为他弟不让。
不仅不让,他弟还牵着脑袋上扎着两个冲天炮的狗崽子下楼,吃饭的时候让脏兮兮的狗崽子坐边上。
狗崽子吃饭不会用餐具,只会用手抓面包和香肠,往嘴里塞。
图晋立即告状,跟图南说一号不但脏兮兮,连吃饭都不会吃。
他让图南别在同一号玩,自己再帮图南挑只顺眼干净的小狗。
图南不听他的,慢腾腾地咬着面包。
八点半,西装革履的图晋抱着自家宝贝弟弟,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出门上班。
上班前,他叮嘱图家的佣人看好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狗崽子,别让狗崽子再爬上小少爷的床。
图晋走后,几个佣人紧绷的姿态立刻松散下来,开始闲聊,甚至一边聊一边将吃饭的小少爷留在餐桌。
这已经是图家的常态。
起初几个佣人还不敢做得太明显,直到发现图家的小少爷性格孤僻安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又是个小瞎子,伺候得越发敷衍。
图南在书房单独教导一号写字。
漂亮的小少爷坐在椅子上,举起数字模型,“这是一。”
一号歪着脑袋,看了看数字模型,又看了看眼小少爷,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图南摸索两下,举起另一个数字模型,“这是二,一加一等于二,明白了吗?”
一号从喉咙里咕噜出几个音,示意自己明白了。
图南点点头,然后拿来一只铅笔,在纸张上写出一个方程式,让一号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