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棉布,缓缓罩住靠山屯。
王铁柱蹲在老槐树下,吧嗒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那张刻满皱纹的脸。
“柱子,你说这井咋回事?”
&bp;二柱子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村口那口百年古井。
井沿的青石板被过路的人踩得溜光,可今儿个不知咋的,井口一个劲儿往外冒白气,那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还带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
王铁柱磕了磕烟锅,烟灰落在脚边的积雪上,瞬间没了踪影。
“不好说,”
&bp;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老辈儿传下来的话,这井通着龙脉,动不得。”
话音刚落,井里突然&bp;“咕咚”
&bp;一声闷响,像是有啥大家伙在水里翻了个身。
那白气猛地一收,紧接着一股黑风&bp;“呼”
&bp;地从井口蹿出来,卷着雪沫子打在两人脸上,冰冷刺骨。
二柱子&bp;“妈呀”
&bp;一声瘫在地上,裤裆里湿了一大片。
王铁柱也吓得够呛,手里的烟杆&bp;“啪嗒”
&bp;掉在地上,可他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强撑着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着的东西,哆哆嗦嗦地打开。
那是块巴掌大的黄玉,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看着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王铁柱举着黄玉对着井口,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叨什么咒语。
说来也怪,那黑风碰到黄玉的光芒,竟然慢慢退了回去,井口的白气也重新冒了出来,只是没刚才那么浓了。
王铁柱长舒一口气,腿一软也坐倒在地,额头上全是冷汗。
“叔,那是啥?”
&bp;二柱子颤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惊恐。
王铁柱擦了擦汗,把黄玉小心翼翼地包好揣回怀里,“这是我家传下来的护身符,据说是当年马家仙赐的。”
“马家仙?”
&bp;二柱子眼睛一亮,像是忘了刚才的恐惧,“就是那个能通阴阳、辨鬼神的马家仙?”
王铁柱点点头,眼神变得悠远,“可不是嘛,想当年,我太爷爷就是得了马家仙的指点,才在这靠山屯扎下根来。
只是后来……&bp;唉,不说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走,跟我回村,这事得告诉村长,让他请个懂行的来看看。”
二柱子连忙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王铁柱往村里走。
两人身后,那口古井依旧冒着白气,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黄皮子拜月
回到村里,王铁柱一五一十地把古井的事跟村长说了。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听了之后眉头紧锁,半晌没说话。
“柱子,你确定那是黑风?不是啥野兽弄出来的动静?”
&bp;村长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眼神里满是怀疑。
“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