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蜀山传人 第16章 康复

时间在担忧与期盼中缓缓流逝。青云山间的云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转眼便是半月过去。

在道玄真人亲自出手，辅以青云门珍藏的灵药妙丹，以及大竹峰众人，尤其是李天暗中以精纯的蜀山灵力为其梳理紊乱气息（伪装成太极玄清道）之下，张小凡那沉重得令人心悸的伤势，终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这一日，午后阳光暖融融地照进静室。躺在床榻上的张小凡，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大竹峰守静堂偏殿的木质房梁，以及围在床边，一脸惊喜的师傅田不易、师娘苏茹、诸位师兄，还有眼睛红红像是哭过的田灵儿。

“小凡！你醒了！”田灵儿第一个叫出声，带着哭腔，又带着喜悦。

苏茹连忙上前，温柔地扶住想要挣扎坐起的张小凡，轻声道：“别动，你伤还没好利索，好生躺着。”

田不易站在床边，胖脸上虽然依旧努力维持着威严，但眼底那抹如释重负的欣慰却难以掩饰。他哼了一声，道：“臭小子，总算醒了！下次再这般不知死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话虽严厉，却透着一股后怕与关切。

张小凡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出沙哑的声音：“师傅……师娘……师姐……师兄们……我……”

“好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宋大仁憨厚地笑着，连忙端来温水。

李天站在众人身后，看着苏醒过来的张小凡，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他能感觉到，小凡虽然虚弱，但体内生机已然稳固，那股因雷霆冲击而愈发凝练的大梵般若灵力，似乎与太极玄清道达成了一种更微妙的平衡，连带着修为瓶颈都有所松动，因祸得福也说不定。而枕边那根噬魂棒，颜色愈发深邃内敛，那丝隐晦的紫色电芒已然消失，仿佛彻底融入了棒身。

张小凡的苏醒，让笼罩在大竹峰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大半。

又休养了数日，待张小凡已能下地行走，虽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但气色已大为好转之时，七脉会武中断已久的颁奖仪式，终于在通天峰云海广场再次举行。

广场上，各脉弟子齐聚，气氛却与往届会武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热烈的竞争意味，多了几分复杂和微妙。

道玄真人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尤其是在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陆雪琪和需要杜必书搀扶才能站稳的张小凡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

“本届七脉会武，变故横生，实乃我青云门不幸。”道玄真人声音沉缓，“然，众弟子之风采，尤其是临危不惧、舍己救人之义举，更显我青云门风骨！”

他首先嘉奖了闯入四强的弟子。曾书书获得了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宝，喜得他眉开眼笑。轮到张小凡和陆雪琪时，道玄真人亲自赐下灵药和更为珍贵的修炼心得玉简，勉励二人好生修炼，早日康复。

最后，轮到了本届冠军，龙首峰齐昊。

齐昊稳步上台，神色沉稳，接过道玄真人授予的、象征着七脉会武冠军的奖励——一柄灵气盎然的仙剑“秋水”以及进入幻月洞府外围参悟一日的资格。

然而，这原本应是无上荣光的时刻，齐昊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台下响起的掌声也显得有些稀落和客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冠军，含金量大打折扣。若非张小凡与陆雪琪两败俱伤双双退出，这冠军之位花落谁家，犹未可知。齐昊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颁奖仪式在一种略显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各脉弟子逐渐散去。田不易带着大竹峰众人，准备返回大竹峰，让张小凡好生静养。

就在众人即将离开广场之际，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田师兄，留步。”

众人回头，只见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容。

田不易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停下脚步：“苍松师兄，有何指教？”

苍松道人的目光，却越过田不易，落在了被杜必书搀扶着、脸色苍白的张小凡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张小凡手中那根看似不起眼的噬魂棒上。

“指教不敢当。”苍松道人笑了笑，目光依旧停留在噬魂棒上，“只是见张师侄伤势好转，心中欣慰。张师侄此次会武，表现着实令人惊叹，尤其是这根……嗯，棍棒法宝，威力奇特，竟能在那等天威下护主存形，不知是何来历？田师兄可知晓？”

他的语气看似随意，但那目光中隐含的探究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热切，却让李天心中警铃大作。来了！苍松果然对噬魂棒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田不易哼了一声，按照之前与李天、张小凡统一的口径，瓮声瓮气道：“不过是小凡在后山砍柴时捡到的一根硬实些的烧火棍罢了，有些特异，但也算不得什么厉害法宝。此次能保住性命，多是侥幸，以及他自身那点微末佛功的功劳。”

“哦？烧火棍？”苍松道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能引动那般煞气，干扰灵力，甚至硬撼天琊神锋与雷法余波而不毁的烧火棍，倒是罕见。田师兄，此物煞气内蕴，恐非善类，张师侄年纪尚轻，心性未定，长期携带，恐受其害啊。不若交由门中长辈保管，仔细鉴别一番，若真是邪物，也好及早处理，以免贻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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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闻言，下意识地将噬魂棒握得更紧，脸上露出倔强之色。

李天心中冷笑，上前一步，挡在张小凡身前，对着苍松道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耿直”：“苍松师伯关爱晚辈，弟子等感激不尽。只是此棍虽看似不起眼，却已与小凡师弟血脉相连，性命交修，强行分离，恐伤其根基。且师傅已多次查探，虽煞气内蕴，但小凡师弟心性纯良，更有佛法护体，足以驾驭。若他日此棍真有异动，再请师伯与掌门师伯定夺不迟。”

他这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噬魂棒与张小凡的关系，抬出了田不易已查验过，又用“佛法护体”和“心性纯良”来堵苍松的嘴，最后还留了个活话，让人挑不出毛病。

苍松道人目光锐利地看了李天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李天一脸“诚恳”和“为师弟着想”的模样，毫无破绽。

“呵呵，既然田师兄和李师侄都如此说，那便罢了。”苍松道人笑了笑，收回目光，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只是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告辞。” 说完，他袖袍一拂，转身离去。

看着苍松道人离去的背影，田不易冷哼一声，低骂道：“多管闲事！” 但他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凝重。苍松对那棍子的关注，似乎有些过头了。

苏茹轻轻握住田不易的手，低声道：“回去再说。”

李天搀扶住张小凡，低声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张小凡点了点头，感受着噬魂棒传来的冰凉与一丝奇异的亲切感，心中更加坚定。这是他的棍子，谁也别想拿走。

一行人驾驭剑光，离开了通天峰，朝着大竹峰方向而去。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七脉会武虽然结束，但由张小凡和那根噬魂棒引出的波澜，恐怕才刚刚开始。苍松道人那看似关切实则探究的目光，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令人不安。

青云门的天空，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实则暗流涌动，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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