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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玄桢记 > 第706章 一疏欲安天下望,千钧难撼佞臣襟

卷首语

《大吴通志?礼志》载:“孝者,德之本也。君孝则臣忠,臣孝则民顺,此万世不易之理。” 神武皇帝定鼎之初,即诏 “百官每月朔望问亲安,庶民每家岁首荐新于祖”,立孝治之基;元兴帝北伐漠北,仍遣太子赴孝陵致祭,传 “宁废兵事,不废孝仪” 之训。今德佑帝退居南宫,寒垣锁闭,中外臣工或议奉迎,或主禁锢,非独君臣之礼,实关民心向背。谢渊以太保之尊,承太祖 “孝治” 遗训,欲上奉迎疏,附巡抚联名,却遭吏部构陷、玄夜卫掣肘,一场关乎社稷根本的博弈,于暗室之中悄然展开。

寒垣锁断故君恩,疏草难书赤子心。

联名墨迹透笺背,岂惧权臣暗里侵。

一疏欲安天下望,千钧难撼佞臣襟。

但教孝治昭千古,何惜身家赴鼎镬。

谢渊自南宫遣絮之事后,便知 “苛待太上皇” 已非小节,若任其发展,天下必谓大吴 “孝治” 为虚,民心离散之日,便是社稷动摇之时。这日清晨,他刚入兵部衙署,便命兵部侍郎杨武取来《大吴会典?君道篇》,翻至 “太祖问安条”,指尖在 “帝王以孝示天下,非独亲其亲,乃教万民敬长” 一句上反复摩挲。

“杨侍郎,” 谢渊抬头,声音沉缓,“近日各地巡抚递来的密信,你都整理妥当了?”

杨武躬身递上一个木匣:“太保放心,十九路巡抚的密信皆在此处,其中十六路明确赞同奉迎太上皇还宫,三路虽未明言,却提及‘地方士民多议宫闱事,恐生流言’,实则也是倾向奉迎。”

谢渊打开木匣,取出密信逐一翻看。江南巡抚在信中写道:“苏州士绅三百余人联名上书,言‘太上皇困于南宫,寒衣薄食,百姓见之落泪’,若不奉迎,恐生民变”;宣府巡抚则提 “边军将士闻太上皇缺炭,多有怨言,谓‘君不恤亲,何以恤军’”。这些字句,皆戳中谢渊的隐忧 —— 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失了民心,九边再稳,也难固江山。

“联名书的底稿,你拟好了吗?” 谢渊问。

“已拟好,” 杨武递上一卷宣纸,“按太保之意,开篇引太祖、元兴帝孝治典故,中段述各地民心舆情,结尾请陛下‘以孝安民心,以仁固社稷’,措辞皆依《会典》,无逾矩之处。”

谢渊接过底稿,逐字审阅。他自幼研习《会典》,深知奏疏措辞需 “引经据典,不激不随”,方能让萧栎无可指摘。看到 “若陛下拒奉迎,则天下谓‘大吴弃孝’,异日若有藩王借‘孝’起兵,恐难制之” 一句时,他微微皱眉:“此句过险,改作‘昔吴哀帝时,因废孝仪而失民心,终致靖难之役,此殷鉴不远’,借前朝旧事点醒,更易入耳。”

杨武领命修改,谢渊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吏部衙署的方向。他知道,李嵩绝不会坐视奉迎之议成行 —— 太上皇若还宫,李嵩借 “禁锢故君” 讨好萧栎的算盘便会落空,其吏部尚书的权势也将受牵制。这场奏疏之争,实则是忠直与奸佞、孝治与权术的较量。

未过一个时辰,杨武将修改后的联名书底稿送来。谢渊再阅无误,便命人唤来御史台左佥都御史 —— 按大吴规制,奏疏需经御史台核校 “有无违制”,加盖台印后方可递入宫中。左佥都御史接过底稿,神色犹豫:“太保,近日吏部李尚书传话,谓‘奉迎之事关乎圣意,不可轻议’,若我们盖印,恐遭吏部刁难。”

谢渊眼神一凛:“御史台掌监察之权,乃太祖所设,岂受吏部节制?《会典》载‘御史台奏事,直达御前,六部不得干预,你若惧李嵩,便请辞归乡,让能担事者来坐这位置!”

左佥都御史面红耳赤,连忙躬身:“太保教训的是,属下这就去盖印。”

待御史台印盖毕,联名书已显郑重。谢渊正欲命人将各地巡抚的亲笔签名附于其后,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却匆匆闯入,神色凝重:“太保,大事不好!属下刚接到线报,李嵩已命吏部侍郎张文,暗中联络苏州、浙江二省巡抚,逼他们撤回联名,若不从,便以‘考成不及格’相威胁!”

谢渊心头猛地一沉,指节下意识攥紧案上的《大吴会典》,硬壳封面硌得掌心生疼:“苏州巡抚昨日递来的密信还说‘愿率江南士绅附议’,墨迹未干,怎会骤然变卦?”

秦飞躬身上前,递上一卷麻纸密报,纸页边缘带着雨痕,显然是连夜传递而来:“太保请看,张文带了吏部文选司的‘考成册’亲赴苏州 —— 那册子上明记着苏州巡抚去年漕粮督运迟了三日,张文放话,若不撤回联名,便将此事记入‘考成四等’,即刻调往云南永昌卫任同知,那地方烟瘴弥漫,十去九不回。浙江巡抚则因去年盐税短收三万两,被张文抓住把柄,逼得他亲书‘不预南宫事’的甘结才肯罢休。”

“岂有此理!” 杨武一掌拍在案上,鎏金镇纸 “当啷” 跳起,撞翻了砚台,墨汁淌在联名书底稿上,晕开一小片黑痕,“《会典?吏部考成篇》明载‘考成需凭实绩,不得私相胁迫’,李嵩这是借铨选之权打压异己,视祖制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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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谢渊却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敛去怒色,指尖轻轻抚平被墨汁弄脏的底稿:“李嵩在吏部经营十余年,门生故吏遍布,早备下后手不足为奇。秦指挥使,你速派文勘房主事张启带两名书吏去苏州,务必拿到张文胁迫的实证 —— 无论是亲笔字条,还是巡抚幕僚的证词,只要有一字凭据,便可参他‘挟权构陷’之罪。”

“属下已让张启乔装成布商动身,” 秦飞躬身应道,眼神却凝重,“但张文行事极慎,所有威胁都只凭口说,恐难留下实证。另外,玄夜卫北司探得,周显已调了二十名亲信校尉守在南宫各门,凡出入内侍都要写下‘面圣所言’的供单,还暗中查问‘谢太保是否托人传信’,明摆着是要搜集您‘结连故君’的罪证。”

谢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玄夜卫令牌 —— 那是萧栎特赐的 “宫闱勘验权”:“周显想借玄夜卫构陷我,还差些火候。玄夜卫北司按制需副指挥使与指挥使共同署名才能动刑拿人,你立刻传我钧令,命北司副指挥使紧盯南宫动向,若周显敢擅提内侍,便以‘擅扰宫闱’为由驳回,他孤掌难鸣,翻不出大浪。”

他转向杨武,将联名书底稿推过去:“你即刻去驿馆联络未被胁迫的十四路巡抚信使,让他们用印泥按上手印,再亲笔补签姓名,愈快愈好 —— 记住,要让他们在签名旁注上‘自愿附议’四字,堵死李嵩‘胁迫’的借口。”

二人领命匆匆离去,书房内只剩谢渊一人。他拿起那份墨迹未干的联名书底稿,“奉迎太上皇还京” 七个大字力透纸背,笔锋如刀,那是杨武昨夜挑灯写就的。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打在窗棂上,他忽然想起永熙帝曾说 “外臣奏事,贵在民心所向”,如今这纸上的每一个字,都系着天下士民的目光。

约莫两个时辰后,杨武跌跌撞撞冲进书房,袍角沾满雪泥:“太保,福建、广东的信使在通州驿站被吏部主事拦下,签名全被搜走;湖广巡抚那边递来急信,说‘突染寒疾,无法署名’,可属下探得,是李嵩派了他的门生去湖广‘探望’,实则软禁!”

话音未落,秦飞也推门而入,手里举着一卷桑皮纸:“太保,张启在苏州得手了!张文逼巡抚写退联名时,巡抚幕僚趁他不备,抄录下‘若不依从,定黜云南’的原话,还偷偷拓下了张文按在考成册上的指印!另外,北司校尉截获了周显给理刑院提督的密信,上面写着‘谢渊借联名逼宫,请速拟弹劾疏,事成后保你升左都御史’!”

“好!” 谢渊猛地一拍案,眼中迸出厉色,“杨侍郎,你把抄录的原话和指印拓片粘在联名书末尾,注明‘吏部侍郎张文胁迫巡抚实证’;秦指挥使,你持周显的密信去见刑部尚书马昂 ——《大吴律?诬告篇》载‘诬告二品以上大臣者,杖八十,降三级’,马昂虽与李嵩有旧,但不敢公然违律,定会立案。”

安排妥当,谢渊亲自取来端砚,研好松烟墨,拿起一支紫毫笔 —— 那是太上皇昔年赐他的 “尚方笔”。他凝神屏气,在联名书末尾写下 “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 九个字,下笔极重,墨汁透过宣纸,在案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一如他 “宁折不弯” 的初心。

就在此时,御史台左佥都御史仓皇来报:“太保,李嵩已命吏部主事率人在午门设卡,说‘涉及南宫的奏疏需经吏部核校,否则不许入宫’,还放话‘谁敢硬闯,便是对抗铨选之权’!”

“荒谬绝伦!” 谢渊霍然起身,抓起联名书就往外走,“联名书乃九卿外臣合奏,按制只需御史台核校盖印,与吏部毫无干系!备轿,我亲自送疏入宫!”

銮轿行至午门时,果然被拦下。吏部侍郎张文身着青袍,率十余名吏部官员堵在金水桥前,个个手按腰牌,神色倨傲。张文上前一步,拱手道:“太保请留步,奉李尚书钧旨,凡言‘奉迎’之事的奏疏,需先经吏部核校‘是否有碍圣躬安宁’,还请太保将联名书留下,待核校完毕再递入宫。”

谢渊掀帘下轿,手中联名书展开,寒风卷着纸页哗哗作响:“张文,你且翻《大吴会典?台谏篇》第三卷,上面明写‘九卿奏事,各掌其权,吏部不得干预台谏封驳之职’!你拦阻奏疏,便是违制,若再不让开,我即刻奏请陛下,参你‘越权干政,阻挠言路’!”

张文脸色涨红,却梗着脖子道:“太保若硬闯,便是目无吏部,李尚书自会向陛下禀明缘由,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圣断!”

双方僵持间,忽闻马蹄声疾响,刑部尚书马昂带着数名刑部郎中赶来,手中高举周显的密信,朱红的刑部大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张侍郎!周显诬告谢太保‘结连故君,意图逼宫’,已违《大吴律》,本部奉命拿人!你若再拦阻奏疏,便是与周显同党,一并论处!”

张文闻言,脸色骤变 —— 他虽依附李嵩,却深知 “诬告大臣” 是重罪,若被牵连,轻则罢官,重则流放。他踉跄后退半步,挥了挥手,声音发颤:“让……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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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吏部官员纷纷退到两侧,谢渊冷笑一声,手持联名书大步走过金水桥。行至乾清门,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果然又率校尉拦路,玄色卫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谢太保,陛下有旨,凡涉及南宫的奏疏,需先经玄夜卫核验‘有无奸佞勾结’,请太保稍候片刻,待属下核验完毕再入内。”

谢渊将联名书举过头顶,声音铿锵:“周显,你给理刑院写的诬告密信,此刻已在刑部案上!若你再敢拖延,我便奏请陛下,治你‘诬告大臣、阻挠奏事’之罪,废你玄夜卫指挥使之职!”

周显的脸 “唰” 地白了,他没想到密信会被截获,手指攥紧腰间的卫牌,指节发白,却不敢再拦:“太保…… 请进。”

谢渊大步走入乾清宫,此时萧栎正与内阁学士议事,见他手持联名书进来,眉头立刻拧紧:“谢渊,你又来提奉迎之事?”

谢渊双膝跪地,将联名书高举过头顶:“陛下,此乃十六路巡抚联名疏,江南、中原、边地巡抚皆愿附议,言‘奉迎太上皇还京,可安天下民心,固社稷根本’,臣请陛下阅示!”

萧栎尚未伸手,吏部尚书李嵩气喘吁吁地闯入,袍角歪斜:“陛下,此疏不可信!苏州、浙江巡抚已递来奏疏,称‘未附联名’,此疏定是谢渊胁迫巡抚所写,恳请陛下明察!”

“李嵩休要狡辩!” 谢渊朗声道,“陛下可翻疏末,张文胁迫苏州巡抚的抄录原话、指印拓片皆在;周显诬告臣的密信,刑部也已立案。若陛下不信,可传苏州巡抚幕僚入宫对质,一问便知真假!”

萧栎接过联名书,缓缓展开。疏末的抄录纸条墨迹犹新,指印拓片清晰可辨;十六路巡抚的签名墨迹深浅不一,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却都笔力凝重,透着真切的期盼。他指尖划过那些签名,沉默良久,又想起近日各地递来的 “民心舆情” 密报 —— 江南士绅联名请愿,边军将士私下议论 “君不恤亲,何以恤军”,种种迹象都指向 “奉迎” 乃民心所向。

“李嵩,” 萧栎的声音冷得像冰,“张文胁迫巡抚,周显诬告大臣,皆因你纵容失察,罚俸半年,即刻命张文停职待查,交刑部讯问!”

李嵩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却不敢反驳,只得双膝跪地:“臣…… 臣遵旨。”

谢渊再叩首:“陛下,奉迎太上皇之事,关乎太祖孝治根本,关乎天下民心向背。若陛下应允,臣愿亲率羽林军前往南宫迎驾,以安四海臣民之心。”

萧栎望着联名书上密密麻麻的签名,又看了看谢渊坚毅的眼神,良久才缓缓道:“此事干系重大,容朕与内阁再议三日,你先退下吧。”

谢渊心中一松 —— 虽未获准,却也未被驳回,已是极大的进展。他再叩首,起身退出乾清宫。

片尾

走出皇宫时,夕阳正沉向西山,金红色的余晖洒在午门的匾额上,“午门” 二字泛着温暖的光。谢渊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乾清宫的琉璃瓦在余晖中闪着碎金般的光泽,殿宇巍峨,却也藏着帝王的猜忌与权衡。

寒风掀起他的绯袍下摆,露出膝头因跪地而沾的尘土,他却毫不在意。手中的联名书已被风吹得有些褶皱,却依旧沉甸甸的 —— 那上面不仅有十六路巡抚的签名,更有天下百姓的期盼。

他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 李嵩定会暗中反扑,周显也不会善罢甘休,萧栎心中的猜忌更是难以彻底消除。但他握着联名书的手愈发坚定,纸上 “奉迎” 二字的墨迹透纸背,正如他那颗 “以孝安天下” 的赤子心,纵前路遍布荆棘,纵要与整个官场的黑暗对峙,也绝不会动摇半分。

远处的钟鼓楼传来暮鼓之声,浑厚悠长,回荡在皇城之上,像是在为这场未竟的坚守,奏响深沉的序曲。

卷尾语

奉迎疏之递,虽未即刻促成太上皇还宫,却撕开了吏部构陷、玄夜卫掣肘的黑幕,彰显了 “孝治” 理念在朝堂的韧性。谢渊以太保之尊,凭《大吴会典》为盾,借御史台、刑部为刃,在李嵩、周显的层层阻挠中杀出一条血路,其底气不仅在于 “民心所向”,更在于对太祖 “孝治” 祖制的坚守。

这场博弈中,官官相护的黑暗尽显 —— 李嵩以吏部考成胁迫巡抚,周显以玄夜卫权柄构陷大臣,张文、徐靖之流为攀附权贵不惜违制,皆暴露了封建官场 “权大于法” 的沉疴。然谢渊、秦飞、马昂等人的坚守,又让朝堂尚存一丝清明,证明 “祖制” 与 “律法” 并非全是虚设,尚有忠臣良将愿为天下苍生而战。

从历史闭环观之,神武皇帝立孝治,元兴帝守孝仪,皆为安民心;今谢渊上奉迎疏,亦是承此脉络。若萧栎能顺民心、行孝治,则社稷可安;若仍持猜忌、纵奸佞,则殷鉴不远。此疏之意义,已远超 “奉迎” 本身,实为对大吴 “立国之本” 的一次检验。

后世读史者当知:所谓 “民心”,非抽象之词,实系于君之德、臣之行。谢渊联名疏上的墨迹,不仅透纸背,更应透人心 —— 唯有坚守孝治、不纵奸佞,方能如太祖所言 “江山永固,万代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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