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紫衣侯 第432章 九重宫阙

苏牧抱着三皇子跌坐在前太子石棺前，密室中的腐土气息混着龙涎香，令人作呕。三皇子的啼哭渐歇，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正倒映着棺盖上的铭文。

"承乾...皇兄..."苏牧颤抖着将两半玉珏拼接，冰裂纹顺着纹路蔓延，石棺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骸骨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一本泛黄的《星象秘录》滑落在地。

翻开扉页，前太子的字迹力透纸背："三十年前中秋夜，朕见紫微星东移，竟与大月氏天狼星交相辉映。国师断言此乃"双帝临世"之兆，却不知..."墨迹至此被血渍浸染，后半页写着："牧儿若见此书，速毁九幽冥火阵，切勿相信..."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苏牧抱起三皇子躲进石棺暗格。几支火把的光晕映在石壁上，萧战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传来："圣女大人，密室入口在此。"

"很好，"太后沙哑的嗓音带着兴奋，"只要将三皇子献祭给幽冥火，我大月氏就能..."她突然顿住，"萧战，你怎么了？"

苏牧从暗格缝隙望去，只见萧战单膝跪地，胸口插着半截染血的匕首。"末将...咳咳..."他喷出一口黑血，"末将...终究还是背叛不了大华天朝..."

太后尖啸着扑向萧战，却被他反手一剑刺穿喉咙。"你！"她胸前的九幽冥火图腾突然炸开，整座密室开始剧烈晃动。

"陛下快走！"萧战踉跄着撞开暗格，"九幽冥火阵的反噬要来了！"

苏牧抱着三皇子冲出密室，身后传来萧战的惨笑："末将...终于还清了三十年前的债..."密室轰然坍塌，萧战的身影被埋在废墟中。

朱雀门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苏牧抱着三皇子躲进一处断壁残垣。怀中的《星象秘录》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新的字迹："九幽冥火阵需以双帝血脉为引，三皇子与..."

三皇子突然剧烈抽搐，黑色烟雾从他七窍涌出。苏牧惊恐地发现，烟雾中竟浮现出大月氏可汗的虚影。"苏牧，"虚影阴笑着，"你的皇兄...不，该说是我的皇兄，当年可是亲口答应将皇位让给我..."

"你胡说！"苏牧握紧佩剑，"皇兄分明是被你们害死的！"

"害死？"虚影化作前太子的模样，"他是自愿成为祭品的，不然你以为大月氏为何三十年不敢犯境？"

苏牧如遭雷击，怀中的三皇子突然咬住他的手腕。剧痛中，他看见幻象：前太子在九幽冥火阵中挣扎，将尚在襁褓的自己托付给萧战...

"牧儿，"幻象中的前太子含泪道，"莫要相信任何人..."

现实中，三皇子的瞳孔突然变成血红色。苏牧忍痛将《星象秘录》按在他额头上，纸页突然燃烧起来，露出夹层中藏着的半块虎符。

"天策军虎符？"苏牧震惊地发现，这正是三十年前前太子失踪时遗失的兵符。虎符中央嵌着的蓝宝石，竟与三皇子眼中的红光产生共鸣。

"陛下！"远处传来陆炳的呼喊，"臣率御林军来护驾！"

苏牧抱着三皇子冲出废墟，只见陆炳浑身浴血，身后跟着数百名玄甲军。"萧战将军...他..."陆炳哽咽道。

"他是朕的皇兄，"苏牧握紧虎符，"也是大华天朝的忠臣。"他忽然指向天际，"你看！"

月食阴影中，紫微星与天狼星正在剧烈震颤。《星象秘录》残页突然飞向空中，在空中拼凑出完整的星图。苏牧终于明白前太子未写完的话："双帝临世"并非指两位帝王，而是星象异变的预兆。

"传朕旨意，"苏牧将虎符交给陆炳，"立刻调天策军回京，务必在月食结束前..."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怀中的三皇子竟在虎符光芒中渐渐恢复常态。

"父皇..."三皇子软糯的声音让苏牧泪如雨下。他抬头望向太极殿方向，只见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正是国师手持拂尘立于屋顶。

"陛下莫慌，"国师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老臣已以本命星灯镇住幽冥火，只是..."

"只是什么？"

"此阵反噬极强，需有人承受伤厄。"国师突然将拂尘刺入心口，"老臣愿以命护我大华江山！"

金色光柱骤然转为血红色，国师的白发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他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笑声未落，整个人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苏牧抱着三皇子跪倒在地，怀中的虎符突然发出龙吟。远处传来马蹄声，正是边关告急的八百里加急。展开军报，李将军的字迹触目惊心："大月氏十万铁骑已破玉门关，正向长安进发！"

月食结束的瞬间，太液池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苏牧回头望去，只见萧战的尸体被一股黑气裹挟着升入空中，胸前的九幽冥火图腾与三皇子额间的虎符印记遥相呼应。

"这究竟是..."苏牧喃喃自语。

三皇子突然伸手触碰虎符，一道金光闪过，整座皇城的地砖浮现出上古符文。苏牧怀中的《星象秘录》残页突然拼凑完整，露出最后的预言："双帝归一，幽冥永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