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行雨 第47章 医者仁心

北境的初雪覆盖了雁门关外的战场，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风妄站在关墙废墟上，看着士兵们抬着担架在雪地里艰难前行。担架上那些残缺的躯体，让他想起听风镇被焚那日的惨状。

风将军。杨擎天拖着受伤的右腿走来，老将军脸上满是疲惫，伤亡统计出来了，我军阵亡三千，伤者过万。北蛮......损失更重。

风妄沉默地看着掌心，源石的蓝光温和流转。这力量能治愈伤痛，却抚不平战争留下的创伤。

传令下去，在关内设立伤兵营。他转向灰隼，师兄，可否请你联络各地医馆，调派医师前来支援？

灰隼点头：我已经飞鸽传书。但北境苦寒，药材恐怕......

药材我来想办法。风妄望向关外茫茫雪原，阿牛，带一队人随我进山。

不可！杨擎天急忙阻拦，山中不仅有猛兽，还可能遇到北蛮残兵！

风妄系紧披风：正因为可能遇到伤兵，才更要去。

雪后的阴山银装素裹，美得令人窒息。风妄带着阿牛等人在齐膝深的雪中艰难前行，很快就在一处山洞发现了十几个重伤的北蛮士兵。

是汉人！一个北蛮士兵惊恐地举起弯刀，却因动作牵动伤口而痛呼倒地。

风妄示意众人放下兵器，独自走上前去。他认出这些士兵大多年轻，最小的恐怕才十五六岁。

别怕，我是医师。他用刚学会的北蛮语安抚，手中泛起源石蓝光。

当蓝光治愈第一个士兵的伤口时，洞内的敌意渐渐消散。阿牛不解地低语：风大哥，他们可是敌人......

在医者眼里，只有伤患，没有敌人。风妄想起父亲日记中的话，源石之力源自天地，当归还于天地众生。

傍晚时分，他们带着采到的药材和治愈的北蛮伤兵返回雁门关。关门前，杨擎天看着那些北蛮士兵，脸色复杂。

风将军，这......

将军，风妄正色道，若因见死不救而结下世仇，这场战争永无休止。

伤兵营内，景象令人动容。汉人士兵和北蛮伤兵并排躺着，风妄带着医师们穿梭其间。源石的蓝光此起彼伏，与营帐外的风雪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北蛮老兵在治愈后，用生硬的汉语说：我儿子......还在山里......

风妄立即派出一支搜救队。阿牛这次主动请缨：我认得路！

深夜，搜救队带回十几个冻伤的北蛮士兵。其中有个少年伤势最重，风妄耗尽大半源石之力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少年苏醒后，道出一个惊人消息：北蛮各部正在选举新的大汗，主战派首领呼延灼获得大部分部落支持。

呼延灼承诺，只要攻破雁门关，就让各部随意劫掠三日。少年虚弱地说，我阿爸就是反对这个，才被他们......

风妄与杨擎天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忧虑。

次日，风妄做出一个大胆决定：亲自前往北蛮王庭。

你疯了？灰隼第一次失态，呼延灼正愁找不到谈判的筹码！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去。风妄平静地整理医箱，我要让北蛮各部知道，除了战争，他们还有别的选择。

杨擎天沉默良久，最终取出一面令旗：带上这个。见旗如见人，北境各部都要给杨家几分面子。

三日后，风妄单人独骑来到北蛮王庭。呼延灼的大帐前，各族首领正在争论。看到风妄，帐内顿时剑拔弩虏。

汉人医师？呼延灼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来得正好！让我看看你的医术！

他挥手让人抬上一个垂死的老人：治不好他，你就留下脑袋！

风妄认出这是北蛮最德高望重的萨满长老。他不敢怠慢，全力运转源石之力。蓝光笼罩下，长老的脸色渐渐红润。

帐内一片寂静。当长老睁开双眼时，呼延灼的脸色难看至极。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风妄收起医箱，我带来了比战争更好的选择。

他在王庭中央展开一幅地图：雁门关外三百里，有片肥沃的河谷。如果各位愿意，我们可以共同开垦，互通有无。

各族首领议论纷纷。一个年轻首领质疑：我们凭什么相信汉人？

就凭我治好了你们的族人。风妄指向伤兵营的方向，战争只会制造更多孤儿寡母，而合作能让所有人的孩子都吃饱穿暖。

呼延灼突然拍案而起：花言巧语！我们草原儿郎......

草原儿郎更应该保护家园！风妄毫不退让，让族人白白送死，就是英雄吗？

这时，那个被救的少年扶着萨满长老走进大帐。长老用颤抖的手举起风妄：长生天派来的使者......我们应当听从他的建议。

形势瞬间逆转。呼延灼在众人注视下，不得不低头认输。

风妄离开王庭时，怀中多了一份盟书。虽然这只是开始，但至少，北境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曙光。

回程的路上，灰隼忍不住问：你当真相信一纸盟书能换来和平？

风妄望着雪原上初升的朝阳：和平从来不是靠一纸盟书，而是靠千万人心中的善念。我种下的不过是一颗种子，能否开花结果，还要看后来的浇灌。

就像当年听风镇的老槐树，历经战火依然发出新芽。只要希望不灭，这片土地终将迎来真正的春天。

而在他们身后，北蛮王庭中，呼延灼正对心腹低声吩咐：去查查那个汉人医师的底细。源石之力......我们也要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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