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后她的伤口已经被泡到发白,皮开肉绽的卷曲着,还一点点向外渗着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到发抖,像个疯子,她发现表面的痛,竟然盖不住心里的痛。
她想自己就已经就要溃烂了,从心里开始,向外一点一点烂掉。
把自己藏到衣服里,她步伐不稳的出门,饿了一天她的腿和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的抖,也有可能是躯体化症状,她在心里冷静分析。
下楼后她抬眼看了一眼月亮,和她预想的一样亮,她把帽子拉的更低了一点,低着头看路。
然后去便利店买了所有品类的酒,在结账时又在前台随便两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出门,随便找个椅子坐下。
她点燃了第一只烟,抽了一口,就又开始干呕,她笑着看夜色下微亮的火星,原来和自己在一起这么让祁乐恶心,让她染上这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第一包,第二包,她喝完了所有的酒。
和十八岁的南安一样,二十七岁的南安再又一次被抛弃后,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
医院
时隔九年后,南安才发现自己酒量很好,喝完了所有的酒,她除了头晕,恶心,走路不稳外,并没有忘掉愁绪,原来借酒消愁也是假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祁乐得了绝症,就要去世了,她在雪地里向自己告别,对自己说,“南安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拼了命的喊“不要”
去抓,去追,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只能留着泪看着祁乐变成光一点点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知道这都是假的,于是拼命的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双眼通红的赵一一。
赵一一?
南安疑惑皱眉,就听见赵一一大喊,“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昨天晚上她挂了南安电话后,祁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告诉了她南安的住址和门的密码,又郑重其事的感谢了她一遍。
“她不要我了。”
南安笑笑,看窗外,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
赵一一愤愤不平到,“那你也不能自寻短见啊!”
谁知道昨天早上她赶到南安家时,打开门看南安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她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我没想死。”
虽然也没想活。
可能是宿醉,她现在头晕目眩,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那你拿小刀划拉自己?导致细菌感染,进ICU。”
ICU?南安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愤怒的赵一一,她觉得赵一一像只充太多气的气球,马上就要炸了。
“你昏了一天一夜了。”
“哦。”
“就‘哦’,南安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我不会拖欠工资的,我保证。”
她对着赵一一做出发誓的手势。
“我认真的,你现在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听到没有,而且我不想听你开玩笑了!”
赵一一不懂,都这个时候南安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懂祁乐明明知道会出事还是选择离开。
南安睁开眼,朝她笑笑,认真提出建议,“虽然共情能力强是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但是你现在好像有点过了。”
“你可以尽力的劝导我不要自杀,但不可以把自己也陷进来,像现在一样。”
“未来的顶级心理医生,你记住,医生和患者要有一定的距离,要保证自己不深陷其中,你才有机会把病人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