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谷的练兵场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新老队员们混合编组,在王莽的厉声呵斥与教官们毫不留情的鞭策下,进行着近乎残酷的对抗演练。木刀木枪碰撞的闷响、沉重的喘息声、偶尔因失误而发出的痛哼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铁与血的训练图景。
谢景珩一身简便的黑色劲装,负手立于场边的高台上,冷峻的目光如同鹰隼,缓缓扫过场中每一个小队,每一个人的动作。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所有受训者不敢有丝毫懈怠。
表面上看,他是在督导防卫司的整体训练,确保星火同盟的武力能够应对日益严峻的外部威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庞大的练兵计划之下,隐藏着他更为隐秘的目的。
“停!”王莽一声令下,对抗演练暂时停止。队员们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少人身上带着青紫,眼神却依旧锐利。
谢景珩缓步走下高台,来到场中。他没有点评整体阵型,而是径直走向其中一个表现尤为突出的小队。这个小队在刚才的对抗中,不仅个人勇武出众,彼此间的配合更是默契到了极致,攻防转换如行云流水,隐隐展现出一套不同于星火谷常规战术的打法,更侧重于小范围的精准突击与高效斩杀。
“你,出列。”谢景珩指向小队中一个面容沉静、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年轻队员。此人名叫石锋,原是北地边军斥候出身,因上官克扣军饷、迫害同僚而愤然离去,流落至星火谷。
石锋依令出列,身姿挺拔如松,不卑不亢。
“刚才你们小队使用的合击之术,颇有章法,并非谷内所授。”谢景珩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石锋神色不变,坦然道:“回大都督,此乃属下昔日军中与几位生死兄弟琢磨出的保命之法,登不得大雅之堂。入谷后,见诸位兄弟皆欲奋进,便与几位投契的同伴私下演练,以期他日能为星火谷多尽一份力,让该死之人,付出血的代价。”他话语平静,最后一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恨意。
谢景珩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那“该死之人”是谁,只是点了点头:“不错。战力超群,忠心可嘉,方是栋梁。你等既有此心,此后每隔三日,子时之后,可至后山废窑区寻我。我亲自指点你们一些……更适合斩首除奸的战法。”
石锋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神采,猛地抱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属下……遵命!必不负大都督厚望!”
谢景珩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他知道,像石锋这样身怀绝技、心中埋藏着血海深仇,又对星火谷(或者说,是对他和林晚)抱有极高认同感的人,谷中还有不少。他们将是自己手中最锋利、也最隐秘的一把刀,不仅仅用于对抗外敌,更将用于将来,向那些覆灭谢家的幕后黑手,讨还血债!
与此同时,青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谢景珩身侧,低语道:“大都督,西凉方向有消息了。那胡商人离开后,并未直接返回西凉,而是在边境一带徘徊,与几股身份不明的马帮有过接触。我们的人冒险靠近,隐约听到他们提及‘阁主’、‘火种’、‘时机未至’等语。”
谢景珩脚步微顿,眼中寒芒一闪。“继续盯紧。另外,想办法查清,当年血洗我谢家的黑衣人中,是否有使用西凉特有弯刀或武技者。”
“是。”青羽领命,悄然而退。
谢景珩望向西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天机阁,苏玉衡,还有那隐藏在更深处的、可能与谢家血案相关的黑手……他紧握的双拳,骨节微微发白。明面上的星火谷在壮大,他暗中的利刃,也需尽快磨砺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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