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机可以在一般室内灯光下显示出正常色彩,这一点姑且不提,因为跟电影没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投影出来的影像画面,虽然不是放在电影院级别的大布幕上,那也是比市售电视机大得多的布幕。
放大到这种程度,细节处却没有损失多少。眉毛、眼角、指尖,对电影来说最重要的细微表情、肢体动作,每一项都清楚可见。布景的细节就更不用说了。
要知道在场的人,大多不是那种有办法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年纪。所以这部经典电影,他们都是租录像带或从电视上的电影频道看的。
电视屏幕所缺失的部分,如今完整的展示出来了。熟悉镜头语言的他们,在相同的画面中得到更多讯息,这如何不让导演们惊艳。
更让他们关心的是,放映的投影机,并不是电影院的放映机。也就是说这不是胶卷放映的成果!
电影院的放映机,为了配合电影胶卷的卷动方式,灯泡其实是用某个频率在闪动的,并非持续亮着。
亦即胶卷卷动到某一格画面正对着灯泡时,灯泡才会亮起,将这一格画面投射到电影布幕上。在卷动的过程,灯泡则是关闭的,不将画面投射出来。
只是这样的过程非常快,每秒24格,是人眼动态视力能够感受到流畅的帧率。也才会觉得放映机的光是持续不间断的。
但闪烁的灯光与持续亮着的灯光还是有所不同的,外行人认不出来,内行人还不懂吗。这也是大导演们确信,眼前影片拨放的源头并不是胶卷的理由。
既然不是胶卷,加上史塔克影业近期开发的技术,大家哪还会不知道眼前展示的影片是什么。
一些对电影技术十分感兴趣的导演,如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詹姆斯·卡梅隆等人,都聚集到亨利身边,询问着各种技术规格和影片的情形。
亨利也没藏私,认真地跟这些电影人对话了起来。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凯瑟琳几岁时候的电影?”
照理说这是很失礼的事情,但是没人敢质疑打岔的那位女士,纷纷退了开来。
就算有不认识的,站在身边的其他人也会悄悄提示。依在场的人均人精水平,这些人也都先退了开来,观望情形。
亨利回过头,一对只见过一次的老夫妇意外来到。“梅隆先生,兰伯特夫人,好久不见。”
虽然只有点出姓氏,但这样的提示已经让在场的人全都认出了这两位。他们正是美国顶尖的老钱家族成员,保罗·梅隆与其夫人,瑞秋·兰伯特·梅隆。
亨利曾作为奥黛丽·赫本女士的代表,在纪梵希先生的引荐下,见过那么一次面。并且借来了私人小客机,送手术后的赫本女士回瑞士休养。
保罗·梅隆先生首先伸出右手,说道:“恭喜你,布朗先生,取得今日的成就。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夫妇俩不请自来。”
亨利连忙握上手,回礼说道:“两位拨冗莅临,是史塔克影业的荣幸。欢迎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介意呢。”只要不是那种极为封闭的私人宴会,无邀请函不能进入的,在美国,有些人就是可以靠刷脸通关。
承接这场宴会的宴会公司,守门的人员算是相当优秀的了,至少没有把这个等级的贵宾拦在门外。这可不是军营,没有允许就不能入内。
不过没有通知宴会的主人,这点上面算失败吧。这才让亨利被打一个突袭。
这时另一个有针锋相对意味的声音传来。托尼·史塔克一边走来,一边说道:“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是智慧。想把这样一个人,当防弹背心一样留在身边,这才是浪费吧。
“这就像把爱因斯坦、奥本·海默这些人,扔到战场前线当小兵一样。哦,海明威也许可以,毕竟这位老爷子只要沾了酒精,那口气好像可以一人打穿一个师。”
保罗·梅隆的回应是软中带硬。“一般人对于新创公司的态度,是投资一笔资金,看其发展结果。有价值的,才会并入旗下公司。
“直接把一个成熟的公司交给别人,这可不符合一般商业手法呀。赌注放在一个拿不出成绩证明自己的人身上,这风险可不亚于瞎找一块地就想钻出石油来。”
托尼·史塔克毫不退缩,说道:“还是那套看成绩说话的老派理论。我是年轻人嘛。做事疯了点,不是很正常吗。假如我什么事都按照规矩来,现在早就被拆分了吧。”
眼看着火花快要点燃炸药引信了,亨利连忙岔开话题,打着圆场。“兰伯特夫人,您刚刚问关于这部电影的事情。这是史塔克影业在32年时发行的电影。
“拍摄期间,凯瑟琳·赫本女士24岁。是赫本女士刚从剧院明星脱颖而出,跨足到好莱坞的第一部电影。
“我们的工程师团队利用最新的计算机技术,将过去的电影胶卷进行数字修复。不光克服了虫蛀与潮湿等问题,还成功将35毫米电影胶卷的所有细节保留下来。”
瑞秋·兰伯特礼貌性地挽着亨利的手臂,在不遮住投影机光线的情况下,朝着布幕画面靠近几步。“有时我真羡慕她们,能够把自己最美好的时代保留下来,让世人铭记。”
亨利笑着说道:“夫人,我还记得您与梅隆先生在保存文化上所做的努力与贡献。从达文西、梵谷、莫奈、塞尚到马克·罗斯科,这些人固然成为了历史文化上的一个记号。
“但要是没有像您这样的保存者与赞助者,他们终究会成为历史的尘埃,被人遗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电影艺术也是这样。
“假如这些胶卷就只是放在仓库里,它们就会在时间长河中腐朽。所谓的经典,也只剩下时代记忆,旁人无从得见其真容。
“同样的技术,也可以用在相片和底片上,并且可以做得更多。譬如像这样,──”亨利打了个响指,“──工程师先生们,第二段补色后的影片。”
立刻就有人在计算机旁鼓捣。那些关心技术的大导与制作人们,也就注意到布幕上出现和今年刚推出的windows_95相似的介面。
这证实了连接投影机的确是计算机,而不是哪边藏着胶卷放映机。
亨利所说的第二段影片,则是与先前的黑白电影同样的片段,但却有了色彩。所有人都鲜活地动了起来,让所有人眼睛为之一亮。
特别是这些电影片段,本就是凯瑟琳·赫本的高光时刻。她彷佛成为了一切的中心,脸蛋的肌肤更在大屏幕上闪闪发亮着,肆意挥洒着最美好时代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