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板车走在山地上,压的车轱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板车太重了,山路又不好走,一个人拉不动,于是云裴和马卫川一个在前头拉,另一个在后面帮着抬,累了就互相换一换。
顾柳因为要牵羊还要带着狗,就没背太重的东西,只背了袋干草绒子,这东西就算装满一筐也没多重,狗崽就趴在草绒的上面,这样就算山路颠簸也不会颠着它。
而马卫锦背的那一筐子则是晒干了的山货,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挎着一篮子皂角。
也不知道是山路太颠了还是离了人的缘故,狗崽在竹筐里时不时就要叫唤一声。
它还太小了,叫起来也不像大狗那样声音洪亮的“汪汪汪”
而是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嘤呜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听着还怪叫人的心疼的。
顾柳还要牵羊,没法抱它,于是每次狗崽一叫,顾柳便拍一拍竹筐,像是告诉狗崽他还在,马卫锦走在他身边也时不时要凑过来瞧一眼。
对于顾柳家新添的这个成员,马卫锦可谓是好奇又稀罕,狗崽一叫他就忍不住去要去看。
见它趴在竹筐里乖极了,除了时不时叫唤以外,其他一点不闹人,无聊了就自己咬着筐里的草绒子玩,发现不是能吃的又张嘴吐出来,灰色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马卫锦没忍住,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把它的脑袋,狗崽便用那湿润的鼻子顶了顶他的手,还张嘴轻轻的咬了下他的手指。
这么点大的狗崽能有多大力,轻咬一下一点都不疼,还有点痒,惹得马卫锦笑弯了眼睛,把手从狗崽的嘴里抽出来,又看向顾柳问道:“柳哥哥,你们给这狗崽取名了吗?”
顾柳由着他逗弄狗崽,闻言摇了摇头:“还没有呢。”
狗崽到家还没两天,他们这两天忙着收拾家里,都忘了给狗崽取个名儿。
乡下人给狗取名儿都随意得很,一般都是瞧着狗身上的颜色叫,什么阿黄,小白,大黑,在村里喊一声能响起一串狗叫声。
他们家这只毛色那么杂,难不成叫小花可狗崽是只公狗,等将来长大了,威风凛凛的模样却顶着个小花的名字,顾柳只要这样想一想就忍不住要笑了。
板车太沉了,加上山路崎岖不好走,几个人不得已走走停停,等到真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知道云裴和顾柳还有好些事儿要忙,马卫川和马卫锦也没多留,马卫川临走时笑着说,要是真想谢谢他,改天请他吃一顿酒就成,云裴自然是笑着应下。
赶了那么久的山路,两个人都觉得腿脚有些疲累,便没急着收拾,而是坐在院里歇脚。
狗崽被顾柳从竹篓里抱出来以后先是抖了抖身上的毛,冲顾柳叫了两声,然后便开始好奇的在屋里的各处转悠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一般。
云裴见了忍不住浮出点笑意,对顾柳说:“这狗崽,性子倒挺活泼,以后怕也是个皮的。”
捡回来养了才没几天呢,就头一天有点怕人,这两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顾柳也弯了弯眼,又想起马卫锦说的话,便道:“也该给它取个名儿了。”
他说了云裴这才想起这件事儿来,也没太在意,随口说了几个:“汪汪小花旺财?”
瞧得出这名儿真的是随便取的,哪有狗的名字叫汪汪的?
顾柳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不如叫元宝吧。”
叫元宝是因为狗崽的背上有一部分毛是银灰色的,看起来跟那银元宝一样,所以顾柳就想到了这个名儿。
“元宝。”
云裴把这名字在嘴边咂摸了几遍。
元宝,这名儿还挺好记的,听起来也吉利,于是便定下道:“行,就叫元宝了!”
正巧这时候狗崽在屋里巡视完一圈以后回来了,乖巧的趴回了顾柳的脚边,紧挨着他的鞋面。
于是,顾柳便伸手揉了下狗崽的头,笑着喊了一声:“元宝,你以后就叫元宝了。”
狗崽还不知道这是它的名字,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