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憋屈,但他一人实在是没办法,索性将心一横,咬牙说道:“离国人要过河拆桥。”
“你说什么?”
易殊望着一连怒容的李禛,直觉此事恐怕与昭宁有关,眉头不免皱了起来。
李自安也不知在几时放下了文书。
李禛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了:“今日我遇见了一个人……”
李禛私下有着不少产业,由于昭宁出嫁,这几日他心情也不好,便在酒楼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便去他暗地里黑色产业的赌坊找找乐子。
管事的例行上报,又说抓到个手脚不干净的,若是普通人,那按规矩该切手指头切手指头,该打断腿打断腿。
但偏偏对方是离国人,管事的不敢擅自处理,人便只是关着,没用私刑。
由于和亲两国往来甚多,有些人员流动再正常不过。
或许喜欢对国的风土人情,当个黑户滞留下去倒也不少见。
只是没想到这人还是离国的亲卫,对方在宫宴上见过李禛,也知道他的身份。
他在赌坊欠了七百文银,身上能当的都当得差不多了,又收不住手,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不出意外,出千的时候被活捉了个现行。
李禛向来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冷眼看了他两眼便定了罪,让人将他切碎了喂鱼,别坏了规矩,反正这窟窿对方也还不起。
这亲卫混迹于大圌市坊一个多月,已经熟识了大圌话,有些磕磕盼盼地出声,声称只要李禛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他愿意说出这次和亲背后的阴谋。
用假消息骗人的事时常发生,李禛也不是傻子,况且他与王延邑联手了,早就对救下昭宁胸有成竹,又怎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哄骗过去。
便一声令下,招呼着手下人动手。
这人一看李禛要动真格,霎时便慌了神,来不及与李禛讨价还价了,脱口而出:“三王子,三王子要杀害你们大圌公主。”
“你说什么?!”
李禛已经走出七步,听此一言,转瞬之间便回道那人面前,恶狠狠地拽着他的衣襟,面色沉下去,“你可知世界上骗我的人都是怎么个死法?”
被卡得呼不过来气,离国亲卫咳嗽得脸都涨红了,又不敢叫李禛松手,唯唯诺诺地说:“我的,不跟人群回去,是,我也会死。”
李禛一把将人摔在地上,没收着力气地狠踹了一脚:“你们离国人生性狡诈,我什么手段你应该知道,若是敢骗我,保证你家人十日内见到你的碎片,然后与你共赴黄泉。”
这人在地上磨着滚了几圈,来不及叫疼,便又跪着将事情前前后后地交代了一番。
早就听闻,三王子是最受先王汗青睐,因王位传给了这个他都没不屑于多看几眼的弟弟身上,早就心有不满,一直怀有异心。
这番离国要与大圌联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离国,部落中那些王子自然知情,三王子便在这上面动起了歪心思。
萨忽尼的转世对他来说倒是没那么重要,不过大圌带来的嫁妆,一些有利于生产的古籍,不仅记录天文历法有利于农耕,还有着离国人不曾见过的先进农具的制造,更别提随行中擅长织布修建的各式匠人,很难不让人眼热。
直接与王汗起冲突那倒是有些麻烦,但若是截杀一支人马,那可要简单得多。
若是将这些搞到手,谁管什么亲传的王位,这明晃晃的利益面前,难道怕其他子民不归顺吗?
李禛将身旁的杯子猛地砸向地面,怒不可遏:“那昭宁呢?”
“公……公主,”
亲卫被四溅的碎片吓得一哆嗦,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们说公主没什么用,养着浪费口粮,直接杀了便好,到时候嫁祸给王汗,大圌还能帮着打他们。”
“你们、你们竟敢?!”
李禛踏着碎片,一拳砸向亲卫的脸,霎时便有血丝浸了出来。
旁边管事的倒是个聪明的,他没拦着世子,等他打累才开口道:“不过殿下,如此机密的消息怎会被他一个小小亲卫知晓?”
“说得也是,”
李禛瞪着眼擦着指节上的血,只不过是喘气片刻,他眯着眼道,“你知道又为何告诉我?”
亲卫叫苦不迭,他实在是冤枉,实话实说,没有半句谎言还要遭如此对待:“我是王汗的人,原本领了这份好差事欢欢喜喜,但家弟管三王子的马,他也是在马厩里打瞌睡的时候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