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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快马加鞭,一路向西。
当炎华庄的两座方塔在山道尽头显出隐隐绰绰的形状时,申时刚过一刻。
这不是赤霄第一次来到这里,该说的前夜也说过了。
虽然如此,他仍在几丈开外停了下来。
“到了。”
他简单地说,同时打量着树荫掩映中红瓦白墙的建筑。
晏维清驱马向前两步,又回头看他。
“怎么,看出什么了?”
赤霄不知道自己是拘谨还是紧张,就如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如此成竹在胸。
晏维清不会真的在打生米煮成熟饭、晏茂天再反对也没用的主意吧?
不管是什么,这话他说不出来,只能随口找了一句:“这牌匾你写的?”
晏维清点点头。
“华山之战后的第二年,我故意换的。”
……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还有,故意?
听出里头有偏向的暗示,赤霄不得不把自己的目光定在牌匾上。
然而牌匾和他第一次见到时并没什么差别:字迹铁画银钩,边上翻起细微的卷刃……
等等,卷刃?
“你那时功力已经恢复了,但心中浮躁。”
赤霄很快得出了结论。
他偏头望向晏维清,眼里有一丝疑惑,“为什么?”
“看到这庄名,你会想到什么?”
晏维清同样望着他,不答反问。
赤霄立时想起当年云长河一定要介绍给他知道的南阳三宝。
“不是红叶……”
这句疑问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晏维清到底在暗示什么——
漫山红叶如火,故称炎华;若换成漫天剑气如火,意境是不是差不多?
“华山一战后,看到炎华这俩字,我就只能想到你。”
晏维清干脆地点明了。
“你的功夫有惊人的长进,这不能说不好;但看到你的脸后……”
他停顿了下,声音随之低下去:“我还是更怕你出事,尤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猛一听,赤霄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对华山一战,他每次想起都满心愧疚,根本想不到也不能想到别的。
论起他对不起晏维清的事,这件若排第二,就没其他事能排第一了。
……但现在晏维清告诉他,胸口一剑都是浮云?甚至,他更担心他?
震惊过去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可抑制地袭上赤霄心头。
“那段时日,我有时清醒,有时又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