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王熙凤转告贾琏黄夫人的决定:“她说黄家不会带头反对改土归流,但也不会立即答应,要先观望一阵子。”
贾琏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至少有个缓冲的余地。”
转而又愁眉不展,“可改土归流终究是要推行的。皇上圣旨如山,周大人那边还等着我的回话呢。其他土司可不会像黄姐姐这么好说话。”
王熙凤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头:“我倒有个主意。”
她压低声音道:“咱们那神种晚稻,眼下长势极好,我瞧着亩产少说也有五百斤往上。可外人不知道啊!他们还以为是早稻那样,只有两三百斤呢。”
贾琏不解:“这又如何?”
“咱们就让他们继续误会去!”王熙凤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明日就去颁布个政策,说官府愿意租赁土司的水田,租期分三种:五年租期的,来年按普通水稻亩产的七成收成折合银两给付租金;十年的,给付八成;二十年的,给付九成。”
贾琏一听,急得直摆手:“这怎么行!要是真按这个付,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王熙凤戳他额头一下:“你傻呀!咱们神种实际亩产少说五百斤,就算按普通亩产二百五十斤的九成给付土司,也只有二百二十五斤,咱们还净赚二百七十五斤呢!更不用说那些只租五年、七成的了,赚得更多!”
贾琏这才恍然大悟,拍案叫绝:“妙啊!这样土司们不用自己雇佣农人亲自耕种,便有七成甚至九成的收益,必然觉得有利可图,自然会愿意按照二十年租期出租土地。他们以为我们撑不住一年,但我们要是真的可以租满二十年,让他们二十年不养农人,不养地,改土归流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是这个理儿!”王熙凤笑道,“况且这政策一出,南安郡王肯定以为你急昏了头,到时候最先冲上来的肯定是南安郡王相熟的土司。”
贾琏连连称妙,第二天一早就去衙门拟定了政策文书,发往各土司驻地。
不出所料,政策一出,整个南宁府的官场和土司圈都炸开了锅。
“贾琏这是疯了吧?”周布政使的师爷摇着扇子冷笑道,“按历年平均亩产的九成付租金,他哪来的银子垫付?就算有珠光锦的收益,也撑不住这么折腾啊!这贾同知,死到临头了!”
通判衙门的几个书吏私下议论:“听说贾大人早稻收成很差,神种在咱们这水土不服。现在租这么多地,怕交不上官差,打算自掏腰包保命保官了。”
“可不是嘛,可是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到时候同知府付不起租金,看他怎么收场!”
这些议论很快传到了南安郡王府派驻南宁的刘师爷耳中。
刘师爷是南安郡王的心腹,奉命潜伏南宁,专门给贾琏使绊子。得知这个消息,他小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好个贾琏,打肿脸充胖子!”刘师爷冷笑道,“既然你想玩大的,老子就陪你玩个够!”
他当即派人四处散播消息,怂恿与南安郡王府交好的土司们:“快去租地给贾通判,就选二十年租期的!等他同知府付不起租金时,自然会被问罪罢官!”
几个与南安郡王府往来密切的土司听了刘师爷的话,纷纷去找贾琏签契约,还专挑租期最长的签。
刘师爷还不忘连夜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南安郡王府。
半个月后,南安郡王府内,南安郡王拿着刘师爷的来信,对着南安太妃哈哈大笑。
“好!好!贾琏啊贾琏,你也有今天!”南安郡王对身旁的谋士道,“看来他是走投无路了,居然想出这种昏招。”
南安太妃笑道:“我儿,这可是天赐良机啊。等贾琏付不起租金被问罪,那珠光锦的生意,不就是我儿的囊中之物了吗?”
南安郡王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还有王熙凤那贱人,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等贾琏入了大牢,她还不是要拿着珠光锦的秘方求到本王门下来?”
他当即回信给刘师爷:“务必怂恿更多土司租地给贾琏,租期越长越好。等来年秋收后,本王要亲眼看着贾琏家破人亡!”
因南安郡王的大力推动,贾琏那边签约的土司越来越多,连一些原本观望的小土司也忍不住加入了。刘师爷在背后推波助澜,巴不得贾琏签得越多越好。
贾琏表面镇定,内心实则慌得很。这日回府,他焦急地对王熙凤说:“凤丫头,今天又签出去一万亩!现在已经累计十万亩了!来年要是付不起租金,咱们可就真完了!”
王熙凤却老神在在地拨着算盘:“急什么?你忘了我的珠光锦了?”
她翻开账本,压低声音:“外人只看见咱们铺子每月开两次,每次只卖十匹。但他们不知道,因为珠光锦是单丝织成,比普通织锦省料省工得多!实际上咱们每月能产二百匹呢!”
贾琏瞪大眼睛:“二百匹?那得卖多少银子?”
王熙凤得意一笑:“因着南宁这边的贵人有限,所以南宁铺面中那二十匹是幌子,实际大部分都通过黄姐姐的渠道,悄悄卖到西南各土司和南洋商人那里去了。每月净利少说八万两,到明年秋收付租金时,攒下六十万两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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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红楼:王熙凤儿子,自带金手指请大家收藏:()红楼:王熙凤儿子,自带金手指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贾琏这才稍稍安心,但仍是惴惴不安:“可这么多地,来年要是...”
“放心吧!”王熙凤打断他,“我已经让庄头上的老师傅看过了,晚稻长势比早稻好得多,亩产至少五百斤。你就安心演戏给那些人看吧!”
几天后,贾琏在衙门整理地契,刘师爷安排熟识的官员假意前来拜访。
“贾大人推行改土归流,真是雷厉风行啊!”官员假笑道,“听说已经租下十万亩良田了?”
贾琏故意长叹一声,揉着太阳穴道:“是啊...压力很大啊。不瞒您说,我现在夜不能寐,就担心来年收成不好,这项戴怕是保不住了。”说着,他眼圈居然真的红了,一副寝食难安的模样。
官员心中暗笑,表面却安慰道:“大人何必过谦?神种大名如雷贯耳,定然会有好收成的。”话虽如此,他眼中却满是讥讽。
又过数日,签约土地已达十二万亩。贾琏表面愁眉苦脸,逢人就诉苦,甚至故意在衙门里对下属发脾气,演得十分逼真。
私下里,他却与王熙凤窃喜不已:“这下可赚大了!十二万亩上等水田,来年种上神种,收成不敢想象!”
王熙凤提醒道:“戏还得演下去。我听说南安郡王那边已经上钩了,就等着来年看咱们笑话呢。”
于是贾琏演得越发卖力。这些日子他在衙门里整日不修边幅,还曾“不小心”打翻茶盏,对着满地碎片长吁短叹:“完了……全完了……”几个书吏看在眼里,纷纷摇头,都觉得贾通判这次怕是难逃一劫。
转眼到了晚稻收割时节。贾琏亲自带人下田监督收割。为防消息走漏,他全部由自家签了死契下人负责称量记录。
刘师爷派人暗中窥探,只见贾琏整日愁眉不展,还时不时对着田埂叹气,甚至有人看见他在田埂旁急火攻心,头晕难耐,被人搀下田埂。
“大人,贾琏那厮这几日面色如土,茶饭不思,还时常对着稻田发呆,有一日还被气昏了,想来所谓神种定然是收成惨淡!”探子回报。
刘师爷哈哈大笑:“好!让他签那么多地,看他来年拿什么付租金!”他当即修书给南安郡王,说贾琏已经穷途末路,来年必死无疑,郡王只需坐等好消息即可。
南安郡王得信大喜,回信道:“既然如此,就让他再多活一年。等来年秋收后,本王要亲自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每当夜幕降临,贾琏回到府中,就会抱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凤丫头,你猜猜今日称量的亩产多少?”贾琏兴奋地压低声音。
王熙凤挑眉:“五百斤?”
贾琏摇头,伸出六根手指:“六百斤!最好的地块亩产六百二十斤!”
王熙凤也吃了一惊:“这么多?那平均下来呢?”
“少说也有五百八十斤!”贾琏激动地说,“咱们发了!明年就算按九成付租金,也能净赚三百多斤一亩。十二万亩就是三千六百多万斤粮食啊!”
王熙凤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些!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特别是南安郡王府的人,现在他们完全被蒙在鼓里,正是好事。”
贾琏连连点头:“我省得。那日我看到有外人鬼鬼祟祟,还特意表演了一场急晕过去的戏码。对外我还是说亩产只有二三百斤,继续装我的愁眉苦脸。”
王熙凤却从旁劝道:“二爷,若直说那种子收成不好,反倒惹他们生疑。不如先作他个心虚模样,只说亩产五百斤。他们想必会认准你是打肿脸充胖子。”
贾琏闻言深觉有理,依计而行,在人前依旧愁眉不展,强颜欢笑。
刘师爷冷眼瞧着,心中暗喜他走入绝路,连明年如何接手贾家产业、夺取珠光锦秘方的主意都一一盘算妥当。
这日贾琏正在衙门中办事,那官员又假意前来探问。
“贾大人,听闻收成已经统算完毕?”官员故作关切,“不知亩产有多少?”
贾琏眼神躲闪,支吾了半天,才勉强开口:“约莫……五百斤……”说话间,脸上强挤出个笑影儿,却比哭还难看。
那官员见他这般勉强形状,心中早已笑开了花,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恭喜大人!神种有成,实乃大功一件!”才出衙门,几乎掩不住满面笑意。
待他去远,贾琏走到无人之处,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自家也忍不住暗笑:这番做戏,倒比台上唱戏的还逼真几分。
他眼前仿佛已见明年早稻收获之时,南安郡王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模样了。
而南安郡王和南安太妃则完全被蒙在鼓里,正在做着接收贾家产业的美梦,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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