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发生在一个雪天。
他忘记看天气预报就出门采买,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困在距离家三公里的超市。
所有公共交通都停运了,叫不到车,最后一格电量被傅之恒以询问兄弟会活动安排为由占据。
阮筝应付地回答几句,没跟他说自己被困,但他听见了身旁老奶奶的尖声抱怨,傅之恒立刻警醒地问道:“你在外面?”
他低低嗯了一声。
“在哪?”
阮筝没有直接回答,“我很快就回去了。”
傅之恒语气稍稍强硬了些:“在哪,别让我问第三次。”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被吹得呼啦啦响的广告牌,他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说:“你不要来,很大雪,等雪停了我就回去了,我在安全的地方。”
或许是听见了老奶奶说“早知道就不出来买牛奶了”
傅之恒道:“你在超市还是杂货铺?如果我沿着你家附近能够买到牛奶的商店一个一个找,你说雪停得快还是我找得快。”
阮筝担心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连忙说了超市名称,话音刚落,手机便电量告罄自动关机。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很难形容当下感受,期待、又担心,隐约间还有些类似高兴的情绪。
有人在担心他的安危,出来读书这么久,他爸都没给他打过几通电话问他过得怎么样。
阮筝抱着一个很大的购物袋,傻傻站在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紧盯着银装素裹的窗外世界。
因为暴雪的原因,能见度很低,他撑着眼看了许久,终于见到一台漆黑的越野车——他坐过一次,因为策划活动晚了傅之恒送他回家。
心脏怦、怦、怦跳得很用力,等车辆行至玻璃门前,从里面走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头脸被厚重的衣物遮盖,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内心猝不及防地震颤。
傅之恒推门而入,带进了几片雪花,很快就被暖气蒸成水珠。
他径直朝阮筝走过去,把挽在臂弯处的黑色长羽绒披在阮筝肩头,不容拒绝地半抱着他出去。
一路无言把人送到公寓楼楼下,车辆熄火,傅之恒半抬起手,阮筝忽地紧张地闭起双眼,最后那只宽厚的大掌只是落在他肩上,“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