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困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让她过去做什么。
陈瑾风淡声道:“天已经很晚了,一会儿我会遣人送温小郎君回府。”
温宁张了张嘴,刚要说不用,她送温予回去就行,就见不远处的男人眉头微微一蹙,似是不耐烦地道:“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温宁:“……”
她做什么了又?
行吧,又是顶头上司阴晴不定的一天。
温宁只能看向温予,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回温家看你和娘。”
顿了顿,她道:“我在外头坐堂替人看诊的事情,你暂时不要跟娘说,我怕她担心。”
温予其实还有一篮子话想跟阿姐说,他想问她,她这手医术是什么时候学起来的,今晚那救人的法子是怎么回事?
想问她,她是不是真的很差钱,若是真的缺钱,他也可以去外头支摊子帮人写信,或帮人抄书,总有法子能赚钱的。
但看了看不远处正等着他阿姐的男人,他也只能道:“好。”
温宁这才走向陈瑾风。
陈瑾风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低低地嗤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跟你弟弟要在府衙门前站一晚上,替人家守门。”
温宁顿时有些生气。
他们姐弟俩说点话招他惹他了?!
他强行把她叫过来便算了,还要说这些风凉话!
温宁忍不住暗暗磨了磨牙,道:“主公,你可千万要注意,不要舔自己的嘴唇。”
陈瑾风微微扬眉,似在问她为什么。
“我怕你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毒死了。”
温宁说完,便快速地跳上了马车,率先钻了进去。
陈瑾风怔了怔,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嫌弃他嘴毒,不禁微微低头,摇摇头低笑一声,也迈步上了马车。
一旁的马夫和护卫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装做自己不存在。
等两个主子坐稳后,便慢慢地往都护府去了。
不远处的温予有些怔然地看着自家阿姐和大都护之间莫名亲密的相处氛围,突然就想起了那男人方才把他从一众被吓呆了的衙役手里带出来后,简单问了他几句情况,突然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淡声说了句,不要让你阿姐担忧了。
那一瞬间,他的心微微跳了跳,竟仿佛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了几分温度。
温予连忙摇了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定是他的错觉!
那男人向来高高在上的,又怎么会把他们这些蝼蚁看在眼里!
他把他带出来,不过是顺手的事情,问他几句情况,也不过是顺嘴。
总归,等他把阿姐从都护府带出来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只是凭白惹人笑话。
温宁上了马车后,便努力缩在角落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陈瑾风坐在她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才说话的时候不是挺理直气壮的?怎么这会儿反倒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