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宝珠心中慌乱,想到了某种可能,她的手颤巍巍伸到程嘉树鼻子下,还有气,那就好。
她赶紧跑出去找中年男子,这几天她知道了男子姓古,“古大夫,您快去看看大哥!”
古大夫跟着程宝珠进来,给程嘉树把了把脉,“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没有大碍,你给他喂些糯米粥补补元气,不久就能醒了!”
“太好了!谢谢你,古大夫!”程宝珠喜极而泣,不自觉说话声就大了些。
床上的程嘉树眼睫毛动了动。
“治病救人乃我们医者的本分,既然答应了要救他,我古铭生一定说到做到。”古大夫又看了看他的腿,严肃道,“不过,他的腿恢复情况不太好,这件事等他醒来,你亲自告诉他吧!”
“古大夫,真的没有希望站起来吗?”程宝珠眼含希冀,希望听到她想听的答案。
但事与愿违,古大夫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程女郎,希望渺茫啊!”
见程宝珠眼眸闪过痛色,他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治不好他不代表别人治不好他,京城乃是天家之地,有大把医术高明的大夫。你们或许可以到京城试试运气!”
京城?又要回到那个是非之地吗?程宝珠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程嘉树,捏紧了拳头,为了大哥,这京城,她闯了!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谢谢!”程宝珠向古大夫道谢,又将他送出了门。
这才心事重重地坐回程嘉树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她坚定道,“大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程宝珠理了下他头上的碎发,又给他掖好被子,起身走了。
听到屋内没了动静,程嘉树慢慢睁开眼,试着动了动左腿,却毫无知觉,心跌落到了谷底。
他成了废人!
程嘉树抬手捂住眼睛,晶莹的液体顺着眼尾隐没在了青丝里,沾湿了枕巾。
第二日清早,程宝珠打了水准备进来,就听到屋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程宝珠打翻了水盆,大叫:“不好!”
她直接闯进去,就见程嘉树衣不蔽体,摔倒在地上。
程嘉树见到来人,脸色愠怒,“出去!”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程宝珠凑近去扶他。
程嘉树努力抑制住对她发火的冲动,闭着眼咬牙道,“宝妹妹,真的,你出去吧!”
程宝珠观察他的神色,他在隐忍!他的自尊,他的骄傲,让他羞于在一个女人面前形同一个废人般活着!
“你都知道了,对吗?”程宝珠的目光落在了他腿上,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一片死寂。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程嘉树声线颤抖,一字一顿,眸光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要他亲口说出这个事实,何其残忍!
程宝珠见状,秋水般的瞳眸闪过痛惜、心疼与坚毅,她二话不说撕开了自己脸上的纱布,“大哥,你看看我的脸!”
程嘉树闻言望去,只见程宝珠左脸上有一道细长狰狞的疤痕,惊呼,“你的脸!”
程宝珠问他,“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很嫌弃我?我毁容了,没有人要我了!”
“不,宝妹妹在我心里是极好的女子。我爱重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程嘉树怜惜地抚摸着程宝珠的伤疤,指尖微热,令程宝珠的心烫了一下。
“那你在意我容貌美丑吗?”
程嘉树坚定地摇摇头,正色道:“皮相之美,是为外在,终会随时间而衰老,心灵之美,是为内在,越是修炼,越是美丽。”
“大哥既然知道这般道理,为何碰到自己就想不通了呢!”程宝珠这边说话分散了程嘉树的注意力,那边将床上的被子扯下来,裹住程嘉树的身子避免他着凉。
“大哥在宝珠心中,如天上明月,山间清风,温良贤达,端悯仁厚,是世上再好不过的男子!”程宝珠目光灼灼,莹润白皙的手抚摸程嘉树长出胡茬的瘦脸,轻轻摩挲,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所以,大哥,不管你的外在变成什么样,只要你的心不变,你就永远是我的大哥!”
程嘉树近得能听到程宝珠的呼吸声,朱唇皓齿,气若幽兰,他向来不是个沉溺于美色的人,这一瞬,竟也被程宝珠真心的话语撩拨了心弦。
“宝妹妹,可是……现在的我很狼狈!”程嘉树眼中泛光,诉说着自己的不安。
“梳洗打扮下就干净了。”
“我没办法走路!”
“我们可以坐车辇。”
“我穿衣服也不方便!”
“我帮你穿!”
“如厕也很困难!”
“我可以扶着你!”
“宝妹妹!”
“嗯,我听着!”
“我会是你的累赘!”程嘉树凤眸低垂,光华不再,被失望和悲伤填满。
不想程宝珠却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如果没有你,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如果我躺在那里,你也一定会像我现在对你这样对我!”
“所以,我的好哥哥,我们不闹了,积极治疗,好吗?”程宝珠语气轻快,一声“好哥哥”如羽毛挠了挠程嘉树的心,令他心中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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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恶毒继姐从良记请大家收藏:()恶毒继姐从良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一时没人说话,程宝珠知道程嘉树会想明白的,他一向是个坚强又明事理的人,她不着急,等他慢慢想明白。
过了良久,程宝珠才听到他低低道了声,“好。”
程宝珠会心一笑,“大哥,我就知道,你很坚强!”
“宝妹妹,谢谢你!”程嘉树这声道谢极为郑重。
两人紧紧相拥,如同两只受伤的小兽,互相舔舐伤口。
“这梁淑贞竟然残害了这么多女子,真是面恶心更恶!”梁慕礼气得拍桌。
桌上那长长的册子写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这些年被梁淑贞迫害的女子。
连将军叹息道,“这些女郎无一不是貌美家世低的女子,根据调查到的消息,承德郡主嫉妒容貌出众的女子,所以只要是没有什么家庭背景或者高门大户不受宠的女郎,几乎都遭过她的毒手,小到放老鼠蜘蛛打板子,大到刮花她们的脸卖到窑子里去!可惜了这些妙龄女郎,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我想到过她很过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过分!”梁慕礼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一个疑问浮上心头,“难道这些女郎的家人没有为她们讨个公道吗?”
“我找人问过,他们都被收买或者威胁了,这梁淑贞挑的都是惹不起他们雍亲王府的人,是为了一个女子的公道,赔上整个家族,还是牺牲一个女子,息事宁人,就算是我,也会选择后者!”
“那个何宴又是怎么回事?”
“此人就比较简单了。已故宣威将军何崇光与发妻的独子,和东阳县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从小没了娘,被何老夫人骄纵坏了,对东阳县住和她母亲心怀怨怼,认为她们抢夺了何将军的宠爱,这回借着郡主的势欺辱东阳县主。”
“他和郡主?”梁慕礼眯着眼用怀疑的口气说话。
“二人已经私相授受了!”连将军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等梁慕礼说完,就道出了那个并不意外的答案。
“不知廉耻!”梁慕礼骂道。
“既然已经收集好了罪证,那么,下一步,就是找到县主的尸首。”连将军回道。
梁慕礼幽幽望向窗外,“这都半个多月了,你说,会不会他们没有死,被人救了!”
梁慕礼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我们一直在沿着溪流下游找却毫无收获,说不定他们已经被人救起……”
连将军眼神一亮,“对呀!我这就命人到下游各个村落去打听!”
“大哥,把被子掀开吧!”程宝珠把药箱打开,将要用的药和纱布、剪子等都拿出来,准备就绪。
“宝妹妹,上药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程嘉树披着寝衣,缩在被子里靠在墙角,脸色通红。
“你身上那么多伤口,还有些在背后和腿上,你如何够得到?”
“那便请古大夫来吧。”
“古大夫给人看病去了,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总不能叫翠环一个黄花大闺女给你换吧!”
“那还有邻居,总之得是个男的。”程嘉树坚持道。
“邻居哪里有我熟练?你昏迷的时候,你身上的伤都是我上的药,怎么,这下翻脸不认人了!”
“不……宝妹妹,你快……出去吧!男女有别,此事……万万不可!”程嘉树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捏住被子,结巴道。
“大哥害羞啦!”程宝珠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凑近看程嘉树的脸,“大哥的脸好红!”说着,她大胆地用手指戳程嘉树的脸。
“宝妹妹!”程嘉树忍不住了,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捉住她动的小手,“不要再开玩笑了!少换一次药没关系的。”
“我没有开玩笑!勤换药才能好得快!今儿我一定要给你上药!”程宝珠趁着程嘉树伸手的空隙直接探进程嘉树的被窝,却不想抓到了某个尴尬的部位。
程宝珠快被自己蠢哭了,条件反射似的收回了手,“大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少换一次药没什么的。那个,我先走了哈!”
程宝珠说完就想溜走,偏生程嘉树又不让了,抓住那只犯了错的手,眼神幽暗,咬牙切齿道:
“宝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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