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烛火彻夜通明,映得皇贵妃脸上的狠戾愈发清晰。
得知皇上已知晓刺杀之事并下令彻查,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生出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明着刺杀不成,便用阴私手段,让慕卿晨与韩曦钰身败名裂,哪怕拼上自己多年经营的势力,也绝不能让这对夫妻再得圣宠。
“李忠,”
皇贵妃端坐在榻上,指尖捏着一枚玉扳指,眼神阴鸷
“你立刻安排人手,分两路行事。一路去民间散播谣言,就说靖王夫妇在北疆拥兵自重,韩曦钰凭借神兵利器,在军中私植党羽,将士们只知有翊武将军,不知有皇上;
另一路去朝堂,联络柳承宗、苏振等人,让他们联名上奏,‘夸赞’靖王夫妇战功赫赫,请求皇上召他们回京受赏,趁机削去他们的兵权。”
李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道:“主子高见!这‘捧杀’之计,既不会暴露咱们,又能让靖王夫妇陷入两难——回京则兵权旁落,不回则坐实拥兵自重的罪名!”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皇贵妃冷笑一声,“另外,再放出消息,说韩曦钰所造神兵乃不祥之物,黑风口大捷虽胜,却折损了上天的气运,近日北疆异动频发,皆是因这神兵冲撞了神灵。民间百姓最信这些,只要流言传开,自然会有人向朝廷施压。”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此事务必做得隐秘,所有参与散播谣言的人,事后立刻处理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奴才遵旨!”李忠连忙领命,退下安排去了。
皇贵妃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一旦流言发酵,皇上多疑的性子必然会对慕卿晨夫妇产生猜忌,届时哪怕没有证据,也能借舆论之力,将两人拉下马。
不出三日,流言便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京城,甚至蔓延到了周边州县。
茶馆酒肆里,百姓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北疆的靖王夫妇快要反了!手握重兵,军中将士都听他们的,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可不是嘛!那翊武将军韩曦钰造的武器邪门得很,说是能开山裂石,实则是用活人精血喂养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威力?”
“难怪最近总闹地震,原来是这神兵冲撞了神灵,这是要遭天谴啊!”
这些流言越传越邪乎,甚至有人自发组织起来,跪在宫门外请愿,要求皇上召回靖王夫妇,销毁神兵,以平息上天的怒火。
朝堂之上,柳承宗、苏振等人也按计划行事,联名上奏,言辞恳切地“夸赞”慕卿晨与韩曦钰战功卓着,请求皇上将两人召回京城,加官进爵,以彰显朝廷恩宠。
奏折中虽满是溢美之词,却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两人手握重兵,恐生异心。
皇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又听闻宫外的流言,脸色愈发阴沉。
他虽不信韩曦钰夫妇会谋反,却也对“拥兵自重”的说法心存芥蒂,尤其是民间关于“神兵不祥”的流言,更是让他心中泛起嘀咕——自古以来,太过逆天的器物,往往伴随着灾祸,韩曦钰的神兵,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皇后派人送来一封密信。
皇后久居深宫,虽不涉党争,却也洞察世事,早已察觉皇贵妃的异动。
密信中,皇后并未直接指证皇贵妃,只是委婉提醒皇上:“流言起于京城,传播速度过快,似有人刻意推动,望皇上明察,勿被奸人蒙蔽,寒了边疆将士的心。”
皇上看完密信,心中一动。
他本就觉得流言传播得太过蹊跷,如今经皇后提醒,更是意识到此事背后定有推手。
他立刻下令:“传朕旨意,命锦衣卫严查京城流言来源,凡散播谣言者,一律严惩!另外,告诉宫外请愿的百姓,此事朝廷自有决断,再敢聚众闹事,以谋逆论处!”
旨意下达,京城的流言稍稍平息,但皇上心中的疑云并未散去。
他虽暂时压下了召回慕卿晨夫妇的念头,却也派了心腹太监前往北疆,名为慰问,实则暗中探查两人的动向。
皇后的干预,让皇贵妃的计划受阻,她气得在长乐宫大发雷霆,摔碎了不少珍贵的瓷器。
“这个皇后!真是多管闲事!”
皇贵妃咬牙切齿,“若不是她从中作梗,皇上早已对慕卿晨夫妇起了疑心!”
翠儿小心翼翼地劝道:“主子息怒,皇后毕竟是中宫之主,皇上多少会给些颜面。咱们不如再想别的法子,比如……联络太后?”
“太后?”
皇贵妃眼中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太后素来公正,且十分看重皇家颜面,未必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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