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无奈,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终叫他迷惘糊涂。
他喜欢她,喜欢得那样突兀,突兀得他有的时候也是惘然,就仿佛现在,她一哭他便妥协,却又讨不得她喜欢,他究竟怎样才能哄得她对自己笑一笑,便似那天对虞文期那样。
心里想的黯然,却只能抱紧了她轻轻吻着,原本就舍不得,他这一回京打这军马场的计较怕是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娶了她这么久刚刚知道自己的心意,如何舍得这么长的分别?索性当真带她回去给人看看,他是不会久待在宁远的,他又喜欢她,迟早也是要带她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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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又皱眉,她却似喜欢这里,喜欢和那些商人做买卖,喜欢天高地远地坐在小山坡上发呆,带她回去,她却又该怎么过日子?
沈擎轻轻摸摸她柔软的头发,什么时候,这居然会是他沈擎想的事情?
对他那个正房夫人,他这一年来几乎都想不起面貌来了,对她却是反反复复想了又想,越是惶恐越是不能自拔。
果然第二天他和福伯说要带她同去的时候,福伯呆了半天,犹犹豫豫地开口,“主子回去是公务,似乎还是正式回京的时候带她回去才好。”
沈擎不说话,原来不是只得他担心,她那样乖,乖得却叫人心里发虚,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乖张起来,一句别人的话也听不进去。
他一想起那日她吃了那避孕的药晕倒在车上的时候,心都揪痛了,后来她认错的那个样子,是他忍住了才不发火。
他不是傻子,如何会看不出她的敷衍,只是不想再和她计较,他宠她还来不及,盼着她能亲近自己,若是和她较真,怕是连她的脸都看不到了。
沈擎犹豫了,昨天答应了她,如今却如何反悔?总算是她想和他一起,不过是怕他回了京不要她,她那样畏惧母亲遥遥在京城里的一个暗示,该是最顾忌这个的。
心里又是酸又是软,他怎地遇到这样一个她,想要做他的夫人,偏又不肯和他亲近。
摇了摇头,“不妨事,嘱咐过了,她有分寸的。”
怜卿没料到他说走就走的,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计划,慌忙间只揣了那些银子在身上就被沈擎带往了向京城的路上。
走了半日,怜卿才敢撩起车帘子向外望,茫茫一片空旷的原野,莫名心里就生出怕来,他却如何知道她探出头来,立刻回马到她身边,“怎么了?坐车不舒服?”
她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只是透口气。”
沈擎笑,“闷了?出来和我一起骑马?”
也不等她答应,弯下腰将她一把抱到自己身前,用披风裹住她,抓起她的手环到自己腰上,低声道,“你只管抱着我,他们瞧不见的。”
怜卿埋头在他怀里,不知说什么好,她就怕他说这些,说得她似那娼妇一般不堪一般,她虽然是给他做妾的,难道就非得腻着他媚着他不曾?
她活到如今最是不屑这样,背转了脸,能早一日离开她便要早一日离开。
眼瞅着苍茫原野,知道此地是不行的,别说她和玉英跑不了多远,就是他发现了要追,也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