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在学什么?天天问些不着边的东西。”
清晨,图晋神色有些难看,将黄油涂抹在面包上,语气森然,“再这样下去,别学了。”
图南接过涂好黄油的面包,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没说话。
图晋给图渊请了家庭教师,从最基础的生活常识教起,家庭教师拿着图家的工资,自然什么都跟图晋汇报。
最近家庭教师跟图晋汇报,图渊时常向他问起心脏方面的问题,从最基础的心脏是什么延升到什么是心脏病。
新来的教师不知道图家的小少爷患有心脏病,那几个字跟刺一样扎在图晋心里,听一次难受一次——图南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心脏配型。
图南很慢地咽下面包,垂着眼,默然。
他知道图晋在恼火什么,却很难说出安慰的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找不到心脏配型。
在原世界剧情中,图家的小少爷血型极其特殊,心脏配型也很难找,最后在十七岁那年的冬日去世。
明知道结局是死亡,身为系统的图南很难给图晋编造一个美好的梦,安慰图晋说总有一天会找到心脏配型。
图晋也知道自己在迁怒,深呼吸了几口,默然平静下来。
他将刀叉放在餐桌上,“算了。”
图晋伸手,揉了揉图南的头,喃喃道:“如果他陪你,能让你高兴一点的话,哥哥愿意培养他。”
图晋话虽这么说,但当他真看到图南靠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教图渊说话时,还是受不了。
他弟一天都没跟他说那么多话呢。
下了班的图晋脸拉得比驴还长,脸色又臭又硬。
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图晋就发现图渊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在图南面前装出一副夹着尾巴做人的可怜模样,字都不会念几个,说话也磕磕巴巴,惹得他宝贝弟弟同情心泛滥得不行,又是摸头又是安抚。
在图南视线之外,图渊这小子骂人又不磕巴了,对着小周冷哼仇视,脸色冷硬地说小周是臭虫马屁精。
以目前图渊少得可怜的词汇量来说,已经算得上很脏了。
图晋叫图南别那么心疼图渊那小子,反而被不赞成的图南教育了一番——图南说图渊很可怜的,从前可怜,现在也有点可怜,他们都应该多多包容才是。
图南:“图渊怎么可能会骂人呢,图渊话都不会说几句,他最可怜最听话了。”
图晋表面上哄着弟弟,赔着笑说好好好,实际上心都快呕出血来,说可怜个屁,一顿能吃七碗饭,还会骂人臭虫呢。
不过听话这点倒是说得没错。
图南叫图渊往东,图渊绝不往西,哪怕东边前面是条河,图渊也能眼不眨地往下跳。
图晋能理解这份忠心——毕竟图渊能在图家过好日子,全仰仗着图南,对图南听话也是理所当然。
图渊来到图家一个多月后,自己偷偷出门去了一趟医院。
图晋听汇报的人说,图渊去到医院什么都不懂,拿着张纸跑了好久,问了好多人,一路问到了心脏科,最后被医生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