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端着药左右为难,沈徵彦以为是妻子嫌苦没苛责秋红。
他接回药碗准备进屋,却在闻到扑鼻的红参气味后,脸色骤然冷厉,“这是哪里来的药?”
秋红立刻跪地直言,“是折桂院送来的,望宗主明察!”
沈徵彦低眸凝视,握紧碗边的手青筋暴起。
夏杏在含芳堂看到宗主身影,抱着紫砂药壶奔到沈徵彦面前急言:“是一个自称贾嬷嬷的妇人听闻宗妇病了送来的,请宗主过目。”
沈徵彦听罢单手托住壶底接过细看。
夏杏忙让人把灯笼举得更高些为沈徵彦照亮,势要让宗主识破任氏的嘴脸!
贾嬷嬷自称是任氏的陪房,将煎好的药送来时趾高气昂说宗妇得牢记她家主子的好。
夏杏只觉荒谬,与贾嬷嬷对骂几句将她赶走。
直到听见夫人在内室谈及“红参”
才知此药有大问题。
一股后怕袭来,挡都挡不住!
沈徵彦辨清药渣的瞬间神色更加肃冽,靴尖一转亲自去了折桂院。
春兰在宗主归来时便将牗窗悄悄推开,让魏芙宜把堂外交谈听个真切。
魏芙宜望着春兰才煎好的太医汤剂没胃口喝,要春兰摆在一边,“等下再用。”
过了两柱香功夫,沈徵彦匆匆归来。
魏芙宜正斜卧在拔步床翻宗账,看到沈徵彦进来把账册摆到一旁,向床里挪一下腿让他坐在她身边。
“夫人受惊了。”
沈徵彦握住魏芙宜落在他腿上的手,目光停在床头摆着的药碗上。
“我已经斥责任氏做事鲁莽,她不知你有孕,明日会亲自过来向你赔礼。”
魏芙宜料定任巧意那边定会找各种借口自证清白,后宅这些弯弯绕绕,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
往后面对任巧意必须加倍提防,可惜话不能这么说。
“任妹妹也是好心,二爷不必为我伤了和气。”
沈徵彦紧了紧魏芙宜的手,“你不怕她的一碗药伤了我们的孩子?”
这话就是把魏芙宜架火上烤了,魏芙宜挣脱开沈徵彦的手再将它覆在她的腹部,语气严肃又带点娇嗔,
“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任谁都不能伤害他。”
沈徵彦借着烛光凝望妻子,神态平和,眼眸却湿漉漉的。
“往后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任氏那边我会派人盯着。”
沈徵彦隔着中衣揉了揉魏芙宜尚未突起的肚皮,探身把药碗端来,确认无误后舀起一勺递到魏芙宜唇边。
魏芙宜唇角微微颤抖,默然接受沈徵彦过分细致的关照。
只点三五烛灯的折桂院抱翠堂,任巧意坐在主座脸色惨白,不敢相信方才怒气冲天的男人和十几年前从未对她发脾气的沈家公子是同一个人。
她不知宗妇有孕,不代表贾嬷嬷不知,眼下贾嬷嬷就站在她身旁苦口婆心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