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缉捕行动已近尾声。
王钝被锦衣卫抓住时,鬓发凌乱如枯草,往日的官威荡然无存。
他望着被金吾卫看守的家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冰冷的镣铐磨破手腕。
张家、李家、赵家三大家族府邸也陆续传来消息,族人皆已被控制,府邸外的金吾卫甲胄反光刺眼,如同给这座城市套上了一层枷锁。
城郊军营内,刘成被押解出来时,营中士兵无一人敢动。
锦衣卫手持皇太孙令宣读他通倭的罪状,刘成垂着头,甲胄上的铜扣在晨光中泛着晦暗的光。
“我冤枉……”
他低声辩解,却被千户冷冷打断:“冤不冤枉,审过便知,带走!”
唯有东霍山方向迟迟没有消息传回。
朱高炽眉头紧锁:“东霍山那边怎么回事?”
他问身旁的锦衣卫千户。
千户躬身道:“回殿下,东霍山只是座小岛,王锐身边并无多少人手,我们的人搜遍全岛,暂时还没找到他的踪迹。
岛上百姓说,昨日傍晚见过一个疑似王锐的人影往后山去了,但后山礁石密布,地形复杂,怕是藏进了哪个山洞。”
“找不到?”
朱高炽脸色沉了沉,“传令下去,让金吾卫扩大搜索范围,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一个孤岛,他跑不了!”
东霍山的晨雾尚未散尽,锦衣卫和金吾卫的士兵正沿着海岸线仔细搜查。
岛上只有几十户渔民,此刻都被集中看管在渔村,面对盘问,渔民们纷纷摇头,说只知道昨日有个外乡人上岛,具体去了哪里并不清楚。
后山的礁石群中,王锐正蜷缩在一个隐蔽的岩洞里。
他本想找机会再出海,却没想到金吾卫来得这么快。
洞口传来士兵的脚步声,王锐屏住呼吸,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通倭的罪名便铁板钉钉,唯有躲到天黑,再想办法偷艘渔船逃出生天。
宁波府的消息传到落马坡时,朱雄英正在查看东极岛的海图。
蒋瓛将缉捕结果一一禀报,最后道:“王钝、刘成及三大家族均已拿下,只是东霍山的王锐暂时还未找到,朱高炽殿下已加派人手搜捕。”
“一个孤岛,他跑不远。”
朱雄英并未过多在意,手指在庙子湖岛的位置轻轻点了点,“水师出征在即,我得去昌国卫见见汤爷爷。”
他对沐晟道:“你即刻率领五千兵马进驻宁波府,协助朱高炽审理通倭案,顺便盯紧东霍山的搜捕,务必将王锐缉拿归案。”
又对蒋瓛道:“你随我同去昌国卫。”
半日后,昌国卫码头。
汤和正站在旗舰船头检查装备,见朱雄英登上跳板,连忙转身迎上去:“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来看看汤爷爷。”
朱雄英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这些日子辛苦您了,从福州到昌国卫,水师将士们跟着您没少奔波。”
汤和眼中泛起暖意,摆摆手道:“为朝廷效力,谈不上辛苦。
倒是殿下,连日操劳更该保重龙体。”
“汤爷爷说笑了,论操劳哪比得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