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之殿的大门,在四人完成与自身可能性聚合体的深度“融合”与“理解”后,终于彻底洞开。没有恢弘的声响,没有沉重的摩擦,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在轻柔吐息的微妙感觉。门后流泻出的纯净白光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抚慰灵魂、澄澈思维的温暖,将周围混沌可能性之海的喧嚣与混乱都隔绝在外。
陆炎站在最前方,左眼之中那新生的“起源之光”缓缓流转,倒映着门后的景象。那并非金碧辉煌的殿堂,也非布满精密仪器的控制中心,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的“空间”。
这里仿佛是所有信息与法则的源头与归宿。脚下是如同镜面般光滑、却倒映着无数星辰生灭与法则脉络的“地面”;头顶没有穹顶,而是一片不断流淌、重组着基础宇宙常数的“天空”;四周的“墙壁”则是由无数流动的、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源代码”构成,这些代码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河流,不断地编译、解构着周围的一切,从最微小的粒子振动到宏观的时空结构,仿佛整个现实都在这里被实时运算和定义。
这里,就是回响之殿的内部。一个编译万物、定义现实的……“核心编译器”!
“这里……就是一切可能性的源头?”戴莉踏入殿内,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温和却至高无上的法则波动,她的净源之火在这里仿佛找到了最初的归宿,安静地燃烧着,不再有丝毫躁动。
鹿丸的阴影小心翼翼地铺开,试图感知这片空间的结构,但他的阴影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数据之海”,以他的计算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解析其万一。“不仅仅是可能性……这里似乎定义了我们所知现实的……底层规则。”
冯宝宝则是用力吸了吸鼻子,小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陶醉表情:“哇!好多好多……‘原味儿’!像……像刚出锅的、最最根本的‘味道’!啥子调料都没加的那种!”她的权柄在这里仿佛被放大到了极致,能直接“品尝”到构成万物的最基本“信息滋味”。
陆炎没有说话,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大殿中央的一个事物所吸引。
那里悬浮着一个约一人高的、由无数细密到极致的光丝编织而成的……“茧”。光丝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纯粹的法则和信息流构成,它们以一种极其复杂而优美的方式缠绕、旋转,散发出一种仿佛心脏搏动般的韵律。在这个“光茧”的核心,隐约可见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内蕴着混沌星云与起源之光的……能量体——那形态,与陆炎左眼进化后的本质,几乎一模一样!
而在这个“光茧”的正上方,悬浮着一枚巨大的、冰冷的、仿佛由纯粹黑暗构成的……“眼睛”。
这枚“眼睛”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倒映着下方那个不断编译现实的光茧,以及刚刚踏入殿内的陆炎四人。被它“注视”着,众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那不是温度的低,而是一种存在层面被彻底看穿、被标记、被记录的……绝对剥离感!
“监视……之眼……”陆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明悟后的沉重。奥托和归寂核心反复警告的,源初调和者因窥见而疯狂的,钢铁王座可能与之勾结的……就是这东西!它并非某个具体存在的生物,更像是某种至高规则用于“观察”和“记录”变量的……工具!或者说,是“盛宴”用于筛选和标记“食粮”的……“质检仪”!
似乎是因为他们的闯入,尤其是陆炎左眼那与光茧核心同源的“起源之光”,那枚冰冷的监视之眼,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聚焦在了陆炎身上。
刹那间,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流,如同宇宙洪流般,强行涌入陆炎的脑海!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检索”和“比对”!
他“看”到了无数个辉煌或破败的文明,在“盛宴”的“餐桌”上被分解、吸收;
他“看”到了“源初调和者”在窥见真相瞬间,那贯穿维度的绝望与随之而来的疯狂反抗;
他“看”到了钢铁王座在堡垒深处,通过某种仪式与这枚“监视之眼”进行着隐秘的沟通,献祭着锈蚀世界的生机,换取着某种“豁免”或“特权”;
他“看”到了他们四人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一举一动都被这枚眼睛清晰地记录、分析,打上了“高活性变量”、“不确定性因子”等标签;
他甚至“看”到了……那场导致他重生的、看似意外的爆炸背后,隐约有着一丝与这“监视之眼”同源的、极其隐晦的波动痕迹——他的重生,他的“变量”特质,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处在某种“观察”甚至“引导”之下!
这真相,比奥托传递的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绝望!
然而,就在这信息洪流的冲击下,陆炎左眼的“起源之光”猛然爆发!那光芒不再仅仅是防御或理解,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要重新“定义”什么的决绝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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