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的孩子们带着番茄籽和海稻种回到冰原时,正值暖季。冻土刚刚解冻,他们就按中原孩子教的法子,在向阳的山坡上开辟了一小块“共生田”,用鲸骨搭起防风障,把种子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
阿木把沈清辞的“万国树”帕子铺在田边,说:“奶奶的帕子能引来阳光,种子肯定长得快。”
部落的人们起初不相信:“中原的东西能在冰原上活?”可看着孩子们每天用海豹油桶运雪化水,守在田边唱歌,也就跟着帮忙——老人用兽皮给幼苗挡风,年轻人去更远的地方找融化的雪水。
没想到入秋时,“共生田”真的冒出了新绿。番茄藤缠着简陋的木架往上爬,开出了嫩黄的小花;海稻虽然长得矮,却也抽出了小小的稻穗,在寒风里倔强地摇晃。
阿木捧着第一颗半红的番茄,跑着送给部落首领:“您看!它真的结果了!”
首领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炸开,忽然红了眼眶:“这是冰原上第一颗中原的果子……是暖的。”
消息传到中原,皇太孙让人把极北“共生田”的画像画下来,贴在万国馆的“童心墙”上。中原的孩子们看着画像里裹着兽皮的小伙伴在田边欢笑,纷纷拿出自己种的番茄和海稻,说要“给极北的朋友寄去当种子”。
沈清辞的身体越来越衰弱,却每天都问起极北的消息。皇太孙就把画像带到榻前,指着那抹新绿说:“您看,番茄在极北开花了,海稻也抽穗了,它们没辜负您的帕子。”
沈清辞摸着画像上模糊的绿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好……”
萧煜坐在一旁,棉袍上的“万国树”绣得愈发清晰。他知道,妻子的心血没有白费,那帕子不仅引着孩子们找到了路,还引着种子在冰原上扎了根。
入冬后,极北的“共生田”收获了第一捧海稻米。阿木他们把稻米和本地的耐寒麦混在一起,煮了一锅“南北和”,请全部落的人吃。虽然产量不高,米香却飘满了冰屋。
“这米里有中原的太阳味,”老人说,“吃了心里暖。”
阿木特意留了一小袋新米,用“万国锦”布包好,托商队送给沈清辞。布上绣着一行歪歪扭扭的童语:“奶奶,我们的稻子熟了。”
沈清辞收到米时,已经很难说话了。她摸着布上的字,又闻了闻米香,慢慢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当天夜里,她握着那袋米,安详地去了。
萧煜没有哭,只是把沈清辞绣的“万国树”帕子叠好,放进自己的棉袍里,说:“她只是去看看极北的番茄花开得好不好……”
皇太孙按照沈清辞的遗愿,把那袋极北的海稻米种在了试验田,旁边种上中原的番茄和西洋的玫瑰,说:“让它们在这里接着做一家人。”
开春时,试验田的新苗破土而出。极北的海稻长得格外精神,中原的番茄藤悄悄向它蔓延,西洋的玫瑰也抽出了新枝,像在努力靠近。
萧煜的身体也渐渐垮了,却坚持要去试验田看看。皇太孙扶着他,走在田埂上,他指着那些新苗,轻声说:“你奶奶……就藏在这些绿里呢。”
这年的“种子交换会”上,极北的孩子们又带来了新礼物——用冰原上的冻土和中原的沃土混合制成的“共生土”,说“这样不管种什么,都能长出跨南北的苗”。
中原的孩子们则回赠了用番茄藤和玫瑰枝嫁接的“永生花”,说“这花永远开着,像奶奶的帕子一样,永远记着路”。
万国馆的“童心墙”上,又多了许多新作品。有极北孩子画的“冰原共生田”,有中原孩子绣的“帕子引路图”,还有西洋孩子拼的“天下孩子手拉手”种子画。最显眼的是一幅巨大的“万国树”壁画,画的根扎在中原,枝桠伸到极北、南洋、西洋,每片叶子上都画着不同肤色的笑脸。
萧煜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壁画前。他看着那些笑脸,忽然咳嗽着说:“你奶奶说得对……帕子认路,认的是人心……”
皇太孙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爷爷,这树会长得越来越高,根会扎得越来越深,您和奶奶的故事,会永远长在树里。”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壁画上,也照在萧煜棉袍上的“万国树”绣纹上。那些绣线仿佛活了过来,和壁画上的树影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绣的,哪是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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