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的冬夜格外漫长,传薪树的万国花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盏永不熄灭的灯笼。冰轮和砚秋在树下支起帐篷,帐篷的布料是用南洋的椰壳纤维和西洋的羊毛混纺的,既能挡风,又能透过星光,躺在里面,仿佛置身于星空织成的网里。
“万国盟刚发来消息,”砚秋翻看着全息报告,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全球的‘共生点’已经超过一百个了,从北极苔原到赤道雨林,从高原冰川到深海海沟,都有共生菌在扎根。”他指着报告里的地图,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像撒在地球上的种子,“最神奇的是,这些光点正在自发地连成线,像血管一样,把不同的生态区连在了一起。”
冰轮从背包里取出个小木盒,里面装着从世界各地收集的种子:沙漠冰花的种荚、深海海火兰的鳞茎、雪山雪莲的果实、西洋玫瑰的花籽、南洋鸡蛋花的种仁,还有中原新收的稻种。她把这些种子混在一起,撒在传薪树周围的雪地里,“兰朵奶奶说,最好的种子,要在最冷的地方埋下,才能在春天长出最坚韧的芽。”
雪地里,不同种子接触的瞬间,竟冒出丝丝白汽。砚秋用检测仪一扫,发现是共生菌在激活种子的休眠基因:“它们在交换记忆!沙漠的种子在学极北的耐寒,极北的种子在学沙漠的抗旱……”
就在这时,天幕上的冰火花星座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光柱从星座中心射下,落在传薪树上。万国花的花瓣在光柱中纷纷舒展,释放出无数细小的金色粉末,粉末在空中凝聚成一朵巨大的冰火花,然后炸开,化作漫天的“种子雨”,飘向世界各地。
“是‘星种’!”冰轮认出这是共生之环的终极形态,就像传薪树在给整个星球播种,“太爷爷的日记里写过,当年能量核心爆发时,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景象,只是那时的人们还不懂,这不是灾难,是馈赠。”
第二天清晨,雪地里的种子已经发芽。新苗的形态超乎想象——茎秆是极北冰兰的坚韧,叶片带着沙漠冰花的锯齿,叶脉里流淌着深海海火兰的蓝光,顶端顶着个花苞,苞尖泛着雪山雪莲的青白,边缘却镶着西洋玫瑰的红边。
“这是……‘环球花’?”砚秋的检测仪发出从未有过的强烈信号,屏幕上的基因图谱显示,这株新苗包含了地球上所有已知植物的有益基因,却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它能在任何环境生长,还能根据周围的生态自动调节形态!”
消息传到万国盟时,所有共生点都传来了类似的报告:非洲绿洲的冰花开始长出雪莲的抗寒叶片,深海的海火兰带上了玫瑰的香气,雪山的雪莲根系变得像稻种一样耐旱,西洋的庄园里,玫瑰开出了鸡蛋花的形状……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冰轮抚摸着环球花的嫩芽,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不是简单的嫁接,是让每个生命都带着别人的优点,却又不失自己的本色。”
半个月后,兰朵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她的床头放着那片传薪树的新叶,叶尖的冰火花图案已经完全融入叶脉。冰轮按照她的遗愿,将她葬在传薪树旁,紧挨着小阿木、雪影和阿风的墓。下葬时,环球花的第一朵花苞正好绽开,花瓣上同时映出了四位老人的笑容,像他们从未离开。
葬礼结束后,冰轮和砚秋收到了万国盟的邀请,去主持第一届“全球共生大会”。出发前,他们在传薪树下埋下了第一颗环球花的种子。冰轮在旁边立了块新的木牌,上面刻着兰朵生前常说的话:“世界不是一块拼图,是一朵花,每个花瓣都不同,却缺一不可。”
马车驶离极北时,冰轮回头望去,传薪树的树冠在风中舒展,像在向他们挥手。环球花的花瓣在阳光下闪烁,将五色的光洒向冰原,远处的共生菌正随着风雪,飞向更远的地方。
她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只是大会的会场,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里,沙漠会记得冰的凉,深海会记得阳光的暖,不同语言的人会唱着同一支歌,而每颗种子,都能在属于自己的土壤里,开出带着全世界祝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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