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道 第232章 京师暗战（二）

刚进入吴越境内不久，一队商号的马车便挡住了秦戈他们的去路。

一位矮矮胖胖的锦袍老者笑眯眯地过来拱手道：“可是楚安公在此？”

“不错，先生是盈隆钱庄金陵分号的鲁掌柜？”秦戈探出头来，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人在此地等候他们。

“草民鲁仲拜见国公爷。”鲁仲跪下行礼道：“东家吩咐小的在此等候，说是国公爷需要小的带人混入京城，不知有多少人？”

秦戈往后一指。鲁仲唤来数名伙计，拿出一大叠的身份文书，低声嘱咐了几句后，便对秦戈道：“国公爷，请和兄弟们说一声，分批跟随我的伙计即可。”

片刻间，三百余名武林高手被分散到各种不同的商号车队，每个车队数人到数十人不等。很快，车队逐一出发。

秦戈邀请鲁掌柜上了马车攀谈，他想知道徐守业的钱庄到底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

“鲁掌柜，此次带人入京不麻烦吧？”秦戈道。

鲁掌柜连忙摇头，脸上的肥肉不断抖动：“不麻烦，每天与钱庄有关进出京城的商号，没有八十也有五十家，捎带几个人进去，有什么麻烦的？何况东家亲自发话，又是您国公爷的事。”

“每天有这么多钱庄的商号进出京城么？”秦戈惊愕道。

“也不全是钱庄的。”鲁仲道：“如今盈隆在京城有十几家钱庄。无论是柴米油盐、针线布匹，还是青楼赌场、古董珠宝，多多少少都会和我们打交道。”

“一个金陵就有十几家，那整个大魏有多少家？”秦戈问道。

“大魏境内有八百七十三家，还有十几家最近准备开业。”鲁仲道：“如果算上西域、高句丽、吐蕃等地的，总数超过一千二百家，光伙计就有过万人。再加上简介或直接掌控的商号，那小的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了。”

秦戈心中掀起惊涛巨浪。那个每天跟在小草后面唯唯诺诺的徐守业，手里竟然握有一个如此庞大的帝国。如果能将这些资源充分调动起来，其作用绝不亚于一支十万雄师。

除了刚开始筹备时露过几面外，徐守业一直深潜幕后。如今很少有人知道盈隆钱庄的大东家与徐氏有关。

靠近金陵时，鲁仲匆匆离去，他要确保这次任务不出现一点意外。

金陵宣武门值班房内，鲁仲悠闲地喝着茶，旁边一名都尉和几名队长正殷勤地搭着话。谁不知道盈隆钱庄的鲁掌柜是京城有名的急公好义、仗义疏财的大财主？这名都尉的上司就曾在赌场欠下巨额赌债，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也是鲁掌柜出面帮他的上司摆平。后来不知为何，这笔债务不了了之。

“鲁大掌柜，怎么今天亲自出马？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生意？”那名都尉道。

“哪有什么大生意？只是有一批药材今日到京，那可是秦阳公府的大管家通过我们采购的，出不得一点纰漏。”鲁仲轻轻吹了吹茶碗，抿了一口道。

“秦阳公府？那是马虎不得。”都尉讨好道。他虽然隶属京畿军，但与秦阳公也算是一个派系的。

不多久，数支商号的车队驶近城门，只要是鲁仲轻微咳嗽一声，那名都尉便亲自去指挥放行，所有货物也只是稍微看一两眼。至于随行人员，盈隆钱庄的人会有什么问题。

当一支庞大的押运药材的商队通过城门后，鲁仲便起身告辞。那名都尉跟在身后，恭谨相送。

出门时，恰巧与秦戈等人相遇。鲁仲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宣武门的兵丁们早就知晓楚安公等人即将到来，上司的指示是详细检查，尽量挑毛病。奈何秦戈等人的文书十分正规，实在找不出什么问题。

已经下了马车，坐在轮椅上的秦戈忽然感觉到一阵阴森。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有一个三十多岁、银盔银甲的青年将军正目光阴冷地盯着自己。

那人看到秦戈抬头，便恶狠狠地用手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下，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秦戈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示意。那人愣了一下，之后怒容满面，伸出一只手，将大拇指朝下。

秦戈转过头，不再理睬。想激怒我？九岁的时候我就不吃这一套了，秦戈心中暗道。

入城后，秦戈、铁师和三名圆字辈高僧直接来到了庆亲王府，只有一名管家守候在门口。

当听说普陀寺的三名高僧也一同前来时，庆亲王和世子才匆匆赶到，一个劲地说着“失礼失礼，有失远迎”的客套话。

安置好三位高僧和铁师，庆亲王带着秦戈来到一座凉亭内。

“徐大人在信中语焉不详，说要本王与你面谈。说吧，这次来京谢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庆亲王冷冷地道。

秦戈自觉愧对陈毓，进入王府后姿态一直放得甚低，此时见庆亲王问话，才第一次开口道：“启禀王爷，临行时徐大人交待在下，来京城后一切唯王爷马首是瞻。”

“徐牧之这个老狐狸，自己躲在荆楚享清闲，却让本王来当这个出头鸟。”庆亲王不满地道：“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准备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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