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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浮沉众生相 第32章 寒潭渡。

作者:用户26182811 分类:军事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4 07:17:40 来源:全本小说网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诏狱的深处,是连时光都要凝冻的所在。

这里没有昼夜更替,只有永恒不变的、掺杂着霉烂与血腥气的昏暗。石壁终年渗着阴冷的水珠,汇聚成细流,沿着污浊的沟壑缓缓流淌,发出似有若无的呜咽。空气厚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冰冷的细针,刺得肺腑生疼。间或从远处刑房里传来的、被厚重墙壁阻隔后依然扭曲可辨的惨嚎,或是某个囚徒在噩梦中的惊呓,更给这死寂之地添上几分活生生的恐怖。

林清轩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单薄的囚服早已被渗出的血水和冷汗浸透,又硬又冷地贴在皮肤上,摩擦着遍布鞭痕的背部,带来一阵阵细密而持久的痛楚。他试图挪动一下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锁在脚踝上的沉重铁链便发出一阵哗啦的脆响,在这狭小逼仄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曾是探花郎,是翰林院清贵的编修,是京中闺秀口中才貌双全的林家三公子。笔墨纸砚,诗酒风流,才是他熟悉的世界。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置身于这等污秽绝望之地,与镣铐、刑具、还有这无孔不入的恶臭为伍。

记忆如同潮水,不受控制地涌来。琼林宴上,他身着进士服,意气风发,接受着众人的艳羡与恭贺;翰林院中,他与同侪品评文章,挥斥方遒,畅谈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林府书房内,父亲虽严肃,但看他文章时眼中偶尔流露的赞许;还有长姐清韵温柔的叮咛,小妹清婉娇憨的笑语……那些光风霁月的日子,如今想来,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喉头涌上腥甜,他强行咽了下去,胸口闷痛难当。入狱不过旬月,他却觉得仿佛已过了数十年。最初的惊惧、冤屈、愤怒,在一次又一次的提审中,被逐渐磨蚀。

所谓的“审讯”,不过是变着花样的折磨。他被绑在十字桩上,皮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落,每一次都皮开肉绽,执刑的狱卒面目模糊,只有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和精准落下的鞭影,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他曾试图辩解,引经据典,陈述林家清白,换来的只是更重的鞭挞和讥讽的冷笑。

“林探花,到了这儿,就收起你那套文人酸气!识时务者为俊杰,画了押,大家都省事!”

他咬紧牙关,不肯屈服。他是清白的,林家是清白的!这信念支撑着他熬过最初的酷刑。

然而,折磨远不止于此。寒冷、饥饿、干渴,是比鞭子更残酷的刑罚。牢房是馊的,混杂着沙砾和说不清的污物;水是浑浊的,带着一股土腥味。他曾因拒绝食用而饿得昏厥,最终还是在求生的本能下,颤抖着伸出手去。那份属于世家公子的骄傲与洁癖,在生存面前,被碾得粉碎。

更让他心寒的是“人情冷暖”。

刚入狱时,曾有一位与他同科、如今在刑部担任微末官职的友人,偷偷来看过他一次,塞给他一小包伤药,眼神躲闪,只说了一句“清轩兄,保重”,便匆匆离去,之后再无音讯。后来他才知道,那人因这次探望受到了上司的申斥。

还有一位,是他父亲昔日的门生,受过林家提携之恩,如今在京兆尹手下任职。林清轩在一次被拖去刑房的路上,瞥见了他。那人就站在廊道的尽头,穿着体面的官服,与押送他的狱卒似乎相熟,点头打了个招呼。林清轩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用尽力气抬起头,望向对方。然而,那门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目光陌生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死囚,随即便转过头去,与狱卒低声谈笑风生。

那一刻,林清轩觉得,比背上的鞭伤更痛的,是心口那瞬间的冰凉。

原来,所谓的同学之谊、师生之情,在权势的碾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往日里那些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面孔,一旦你失了势,落了难,便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反过来,还要踩上几脚,以划清界限。

他想起家族鼎盛时,林府门前车水马龙,各方“好友”络绎不绝。如今,除了一个身份卑微、不顾自身安危的阿桑,还有谁会记得这诏狱深处,还关着一个曾经风华正茂的林清轩?

“林清轩!提审!”

铁门哐当一声被拉开,刺耳的声音将他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两名身材魁梧的狱卒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架起他就往外拖。

冰冷的石阶,漫长的甬道。墙壁上插着的火把跳跃不定,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如同鬼魅。刑房里特有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越来越浓。

这次,不再是寻常的鞭挞。

他被按坐在一张特制的铁椅上,手脚被牢牢固定。一个面色阴沉的刑官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套粗细不一的钢针。

“林公子,还是不肯画押吗?”刑官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询问天气。

林清轩闭上眼,不予理会。他知道,所谓的供状,上面罗织的罪名足以将林家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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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朱门浮沉众生相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看来,林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刑官挥了挥手。

狱卒上前,扒掉他早已破烂的鞋袜,露出苍白冰冷的双脚。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脚心传来!那疼痛并非瞬间的爆发,而是持续的、深入骨髓的碾压,仿佛脚下的不是地面,而是烧红的烙铁和尖锐的碎瓷混合体。

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这叫‘踏青石板’,”刑官的声音如同鬼魅,在他耳边响起,“滋味如何?这才只是开始。”

疼痛不断加剧,从脚底蔓延至小腿,再到全身。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被一寸寸碾碎。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翰林院那铺着光滑金砖的地面,他穿着软底官靴,行走其上,舒适而安稳。而此刻,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带来地狱般的痛苦。

“说!林家是否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你父亲收取江南盐商的巨额贿赂,藏于何处?”

“……”

一个个莫须有的罪名,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痛苦,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脚底的酷刑暂歇。他还未缓过气,又被拖拽起来,绑在了一根木柱上。两名狱卒手持水火棍,站定左右。

“打!”刑官冷喝。

沉重的棍棒带着风声,交替落在他的大腿、臀部、后背。不再是鞭子那种尖锐的切割痛,而是钝重无比的、仿佛要将内脏都震碎的冲击。每一棍落下,都伴随着骨头欲裂的闷响和皮肉炸开的灼痛。

“呃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压抑的痛呼,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执棍的狱卒显然极有经验,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能带来极致的痛苦,又不至于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林公子,何必呢?早点画押,早点解脱。”刑官的声音如同魔咒,“你看看你,曾经的探花郎,何等风光?如今却像条狗一样趴在这里。你的圣贤书,能救你吗?你的清高气节,能当饭吃吗?”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疼痛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剥离**,灵魂仿佛飘到了空中,冷漠地俯视着那个在刑具下痛苦蜷缩的、名叫林清轩的躯壳。

他想起了读过的史书,那些忠臣义士,在酷刑面前慷慨赴死,留下千古美名。他曾心向往之。可当这痛苦真实地加诸己身,他才明白,那需要何等的意志力。**的疼痛,足以摧毁大部分的精神防线。

“我……我不能……”他翕动着嘴唇,声音微不可闻。林家是清白的,他若画押,便是认了这泼天的污名,父亲、兄长,还有那些族人们,该怎么办?林家世代清誉,难道真要毁于他手?

“还挺硬气。”刑官失去了耐心,挥挥手,“换‘刷洗’。”

一桶冰冷刺骨的盐水泼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啊——!!!”

凄厉的惨叫终于冲破了喉咙,回荡在阴森的刑房里。那不再是疼痛,而是成千上万只毒虫同时啃噬神经的极致折磨。盐水渗入绽开的皮肉,如同烧红的铁针在体内疯狂搅动。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眼球凸出,布满血丝,视线里一片血红。

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坚守的信念,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面前,开始变得模糊。清高?气节?那是什么?能减轻这万分之一的痛苦吗?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那一刻,眼前忽然闪过阿桑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那个傻丫头,为了给他送一口吃的,一件暖衣,变卖了所有,在狱卒的呵斥与嘲笑中苦苦哀求……还有长姐清韵,她被带去了哪里?那样心高气傲的她,如今又在承受着怎样的屈辱?小妹清婉,体弱多病,她可能经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他若死了,或是认了这罪,她们怎么办?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支撑住他即将涣散的意志。他不能认!至少,不能这么快认!他多撑一刻,或许,就能为外面的亲人多争取一丝渺茫的生机?

“打……打死我……也不认……”他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字句,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濒死的决绝。

刑官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这文弱书生能扛到这一步。他正要下令用更厉害的刑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狱卒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刑官脸色微变,看了林清轩一眼,冷哼一声:“今日算你走运。带回去!”

如同破布口袋般,林清轩被拖回了那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随意扔在冰冷的稻草上。

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匕首,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里翻搅、切割。冰冷的石地不断汲取着他体内仅存的热量,让他如坠冰窟,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他蜷缩着,意识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沉浮。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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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朱门浮沉众生相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是老鼠吗?他模糊地想。

然而,那响动停在了他的牢门前。紧接着,一小包东西从栅栏的缝隙里被小心翼翼地塞了进来,落在不远处的稻草上。

借着甬道里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那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水囊。

他心中猛地一跳,是阿桑吗?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挪动身体,每一下牵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终于,他的手触碰到了那个包裹。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块还算完整的、已经冷硬的炊饼,以及一小瓶伤药。

没有字条,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一定是她。只有她,还会记得他,还会冒着巨大的风险,送来这救命的食物和药物。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块炊饼,冰冷粗糙,甚至有些硌牙,与他过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日子天差地别。但他却如同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一点点、艰难地咀嚼着,吞咽着。冰冷的冰混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味道怪异无比,却实实在在地补充着他濒临枯竭的体力。

他又拿起那个小水囊,拔开塞子,贪婪地吮吸着里面微带甘甜的清水。一股久违的暖意,顺着喉咙流下,暂时驱散了部分寒意。

最后,他拿起那瓶伤药。瓶身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阿桑的、皂角的干净气息。他笨拙地、忍着剧痛,将药粉撒在几处较为严重的伤口上。药粉触及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又是一丝清凉,稍稍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痛感。

做完这一切,他已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倒在稻草上,大口喘息。

然而,此刻他的心境,却与受刑前截然不同。

身体的疼痛依旧,人情的冷暖也已尝遍。但阿桑这不顾一切的举动,像一粒火种,投注在他几乎冻结成冰的心湖深处,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带来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风花雪月、不识人间险恶的探花郎了。诏狱的酷刑,磨碎了他羸弱的筋骨;昔日“好友”的冷漠背叛,冰封了他赤诚的热肠。他过去所信奉的“君子之道”、“仁义礼智信”,在这最**裸的残酷与恶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缓缓抬起手,借着那微弱的光,看着自己布满污垢和伤痕的手指。这双手,曾经只会握笔挥毫,书写锦绣文章。而现在,它们沾满了血污和尘垢,它们感受过冰冷的镣铐,触摸过绝望的地面,也接住了那来自深渊之外、唯一的一点温暖。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再是与同窗吟风弄月的场景,而是刑官阴鸷的脸,狱卒麻木的眼神,还有那纷至沓来的、各种精巧而残忍的刑具。他将这些画面,一遍遍在脑中回放,强迫自己去记忆,去感受那份痛苦与屈辱。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那被碾碎的骄傲和饱尝的痛楚中,慢慢滋生出来。不再是文人易折的清高,而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坚韧的东西,如同在严寒冻土下挣扎求生的草根,扭曲,却顽强。

他睁开眼,望向牢门外那片永恒的黑暗。

眼神里,往日那种属于书生的、清澈而略带矜持的光彩,已经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一种被绝望淬炼过的坚韧,如同被冰雪覆盖的寒潭,表面波澜不惊,深处却涌动着暗流与冰冷刺骨的决心。

他知道,他可能等不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他也知道,外面的世界,他的亲人们,或许正在经历比他更残酷的磨难。

但他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像一条无名的野狗一样,悄无声息地腐烂。

他要活下去。哪怕姿态丑陋,哪怕要舔舐伤口,哪怕要抛弃过往一切的天真与幻想。

活下去,才有机会看清楚,是谁将林家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活下去,才有可能,等到一个……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交代。

寒潭已渡,昔日的林清轩,已死在了刑杖与盐水之下。从这污秽与痛苦中挣扎着呼吸的,是一个被磨去所有棱角、只剩下冰冷核心的,全新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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