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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浮沉众生相 第166章 故人恩。

作者:用户26182811 分类:军事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4 07:17:40 来源:全本小说网

(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窗外秋雨渐沥,打在户部衙门的青瓦上,发出细密而沉闷的声响。林念桑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将手中那卷泛黄得几乎碎裂的漕运账册轻轻放下。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他清瘦的身影拉长,投在身后堆积如山的故纸堆上。

这是他连续第七个不眠之夜。

自那日从陈年旧账中理出那笔被层层贪墨的漕运银两——足足三十七万两白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在层层叠叠的虚假名目中——整个户部便陷入了某种微妙的震动。上司的刮目相看里藏着审视,同僚的祝贺声中带着试探,而暗处的目光,则如这秋雨般冰凉刺骨。

“大人,您该歇息了。”随从文墨轻手轻脚地添了新茶,声音里满是担忧,“漕运的账目再要紧,也不急在这一时。”

林念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案头另一份文书上。那是他上月呈递的《江淮水患防治与农税缓征疏》的批复副本,朱批只有两个字:“再议”。而吏部转来的地方奏报中,江淮六县今春又因河道年久失修,淹了三千顷良田,数千农户流离失所。

新政推不动。

这是他从七品主事升任五品郎中后最深切的无力感。在户部清理旧账固然需要耐心与细致,但真正想为百姓做点实事,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是打在一张由利益、关系、惰性与恐惧织成的巨网上。

“明日,我要去一趟通州。”林念桑忽然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漕运新章程在通州试行三月,奏报上说是‘一切顺遂’,但我总觉不对。账目上拨付的疏浚款项,与地方报上来的工料数目,对不上。”

文墨欲言又止。谁都知道,通州漕运是大胤朝南北漕粮转运的咽喉,也是各路势力盘根错节的泥潭。林念桑以清账得罪了部里某些人,此刻再去动地方的蛋糕,无异于火中取栗。

但林念桑已站起身,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雨丝在灯笼微光中如银线般闪烁,让他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年前,江南老宅的雨夜。那时他还小,姑母林清韵——那位名动京城却最终归于沉寂的奇女子——曾将他抱在膝上,指着檐下雨帘,轻声说:“念桑你看,雨滴虽小,汇聚成流,便能穿石。为官之道,亦当如此。勿以善小而不为,勿因力微而不敢为。”

姑母的眼神清亮而坚定,仿佛能穿透时光。林家因她一度显赫,也因她的骤然隐退而淡出权力中心。父亲总说,姑母是太过刚直,不懂迂回,才落得那般结局。可林念桑记忆里的姑母,眉宇间从未有过悔意,只有一片朗月清风般的澄澈。

三日后,通州码头上,果然是一派“顺遂”景象。

新任通州漕运司副使郑有德堆着满脸笑,引着林念桑查看已“疏浚完毕”的河道段落。时值深秋,运河水势稍缓,但眼前这段号称耗银五千两、征民夫三百、历时两月深挖拓宽的河道,却与旁边未“整治”的段落几乎毫无区别。淤泥未清,河床未见加深,只岸边新堆了些乱石,草草砌了段矮堤,便算交了差事。

“林大人您看,如今这河道,行船稳当多了!”郑有德指着河面上一艘吃水甚浅的漕船,面不改色,“这都是托朝廷洪福,拨付及时,下官等日夜督工,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林念桑沉默地走着,靴子踩在泥泞的河岸上。他能感到身后郑有德及一众属官投来的目光,混杂着恭敬、揣测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一个京城来的五品郎中,年轻,无根基,凭着一股愣劲清了几笔旧账,就真以为能撼动通州几十年来如铁桶般的局面?

远处传来民夫劳作的口号声,零落而无力。林念桑循声望去,见十几名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在一处河湾搬运石块,个个面黄肌瘦。一个老丈脚下一滑,肩上石块滚落,砸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污浊。

“没长眼吗?!”监工的胥吏扬起鞭子,呵斥声刺耳。

林念桑快步走过去,扶起那气喘吁吁的老丈。老人手上全是冻裂的口子和厚茧,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麻木。“大人恕罪,小人……小人没力气了……”

“今日做了几个时辰工?可吃了饭?”林念桑问。

老丈嗫嚅着,不敢答。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汉子低声道:“回大人,天没亮就来了,就发了两个掺麸皮的窝头。”

林念桑直起身,看向郑有德:“郑大人,疏浚款项中,民夫工食银每日每人定额二十文,折合粮米足可温饱。这些民夫,可是从款项中支取雇募的?”

郑有德笑容不变:“自然是。许是这些刁惰之辈,将工食银胡乱花用了,反来叫苦。林大人莫要被他们蒙蔽。”

是夜,林念桑宿在漕运司衙署旁的驿馆。郑有德设了接风宴,席面丰盛,歌舞升平,席间不乏当地豪商作陪,言语间尽是奉承,却又暗藏机锋。林念桑以旅途劳顿推了酒,早早离席。

回到冷清的客房,他推开窗。通州的秋夜寒意已重,码头的灯火在远处明灭,映着漆黑沉默的运河。文墨悄声进来,低语道:“大人,打听过了。那郑有德,是已故户部左侍郎郑廉的远房侄孙。通州地面上,漕运、仓场、税关,各处主事的,或多或少都与京城郑家有些关联。郑侍郎虽已故去多年,但门生故旧仍在。咱们在部里清的那笔漕运亏空旧账,据说……最后也隐隐指向当年郑侍郎监理漕务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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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桑闭上眼。户部账册上那一个个消失的名字,一笔笔模糊的款项,像一条隐伏的暗河,最终都流向某些深不见底的渊薮。他触及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接下来的几日,林念桑坚持亲自查勘账册、走访河工、验看物料。阻力如影随形。账册“恰好”被水渍污了几处关键数字;管仓库的吏员“突然”染病告假;曾向他透露实情的两个老河工,次日便“自愿”辞工还乡,不知所踪。

郑有德依旧恭敬,但笑容里的温度一日冷过一日。第三日午后,他独自来到驿馆,摒退左右,开门见山。

“林大人年轻有为,锐意进取,下官佩服。”他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时,发出一声轻响,“只是通州这地方,情形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大人清理旧账,功在朝廷,但若追索太急,恐怕……于大人前程有碍。”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瞒大人,京里几位老大人,对大人也是颇为关注的。听说吏部王尚书,就很欣赏大人的才干。王尚书与已故郑侍郎,乃是同年至交。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于国于民,并无大害。大人若能行个方便,通州上下,必感念大人恩德。今冬炭敬、冰敬,断不会短了大人一份。来年京察,也自有助力。”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停手,有你的好处;再查下去,前程难料。

林念桑看着郑有德那张圆滑世故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也无比清醒。这就是官场。姑母当年面对的,也是这般软硬兼施的罗网吧?她最终选择了抽身而去,保全了清白,却也让林家远离了权力中心,许多想做的事,再也无力去做。

自己该如何选?

沉默良久,就在郑有德以为他已被说动时,林念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郑大人,本官奉旨核查漕运新章试行情形,所见所闻,自当据实奏报。至于其他,非我所司,亦非我所虑。”

郑有德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他盯着林念桑看了片刻,点点头,起身拱手:“既然如此,下官告辞。但愿大人……一切顺利。”

“顺利”二字,说得意味深长。

郑有德走后,林念桑在窗前站了许久。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通州的奏报会被层层修饰,京中的压力会悄然而至,甚至他这些日子的“不合时宜”,都可能被渲染成“年轻气盛、滋扰地方”。他仿佛独自站在即将封冻的河面上,脚下冰层咔咔作响,不知何时会碎裂。

第七日,事情有了转机,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那日,林念桑决定去查看漕粮入库的仓场。新章程规定,漕粮抵岸需三日内核验入库,但实际往往拖延至十日半月,以致米粮霉变,损耗惊人。仓场主事是个姓刘的肥硕官员,照例推三阻四,不是钥匙不在,便是仓廪正在熏蒸除虫。

正僵持间,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约莫三十四五岁的官员,带着几名属吏匆匆赶来。此人身材挺拔,面容清瘦,一双眼睛锐利有神,行止间自有一股干练之气。他先向林念桑端正行礼:“下官通州府同知周砚,见过林大人。”随即转向那刘主事,厉声道:“刘主事,林大人奉旨核查漕务,查看仓场乃分内之事,何故阻拦?即刻打开丙字三号至七号仓廪,供大人查验!若有延误,本官唯你是问!”

刘主事显然对这位周同知颇为忌惮,讪讪不敢再言,忙吩咐人去取钥匙。

周砚转身,对林念桑语气转为恭敬:“林大人,下官来迟,让大人受扰了。通州府尹近日抱恙,府务暂由下官署理。大人有何需求,尽管吩咐,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林念桑有些意外。通州府尹抱恙是真,但这位署理同知的态度,与漕运司那帮人的阳奉阴违截然不同。接下来的查访,周砚不仅全程陪同,且对各处情弊了如指掌,问及仓廪容量、历年损耗、胥吏陋规,皆对答如流,数据清晰。更难得的是,他并不刻意隐瞒问题,反而主动指出几处新章程试行中的漏洞与地方执行时的扭曲。

“漕运之弊,积重难返。”查看完仓场,周砚与林念桑漫步至运河边一处僻静柳堤,他望着浑浊的河水,叹道,“新章程立意甚好,但到了地方,若无得力之人,无雷霆手段,终究易被旧习吞噬。就如这河道疏浚,款项拨下来,经手之人雁过拔毛,真正用到河工上的,十不存五。雇募民夫,则层层转包克扣,到头来,活干了,河未治,民怨起,而肥私囊者安然无恙。”

林念桑心中震动:“周大人既深知其弊,为何不报?”

周砚苦笑:“报过。三年前,下官便曾联合几位正直同僚,具本上陈通州漕务十三弊。奏疏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随后,那几位同僚,或调任闲职,或‘自愿’致仕。下官因是佐贰官,又有些……故旧渊源,方得暂留。但自此之后,许多事,便不是下官能过问的了。”

他转过头,看着林念桑,目光复杂:“直至闻听大人在京清理漕运旧账,揪出贪墨,又力推新政,下官才觉得,或许……时机又至。只是未想到,大人来得如此快,而阻力,恐比想象中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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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朱门浮沉众生相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林念桑默然。他听懂了周砚的言外之意:自己或许还是太年轻,太急切,低估了这潭水的深度和底下暗流的力道。

“周大人所说的‘故旧渊源’,不知是……”林念桑试探道。他直觉这位干练的同知,与自己此行,或许有更深关联。

周砚没有直接回答。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半旧的锦囊,双手递给林念桑。锦囊用料普通,边角已磨损,但绣工极为精致,上面是一丛栩栩如生的翠竹。

林念桑接过,打开锦囊,里面并无贵重物品,只有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极小的“韵”字,字体清雅飘逸。他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周砚。

这玉佩,他认得。是姑母林清韵旧物!她身边亲近之人方有。父亲曾说,姑母当年离京前,将身边之物大多散去,尤其是曾帮助过的仆役、寒士,多得其赠。

周砚撩起官袍下摆,对着京城方向,郑重一揖。再起身时,眼中已有莹然之色:“下官周砚,原名周石头。家父周安,曾是贵府姑奶奶——林清韵小姐的车夫。二十六年前,家父患重疾,奄奄一息,是清韵小姐延医赠药,救回性命。又念家父诚实勤恳,家母早逝,独力抚养我艰难,便额外开恩,不仅未因家父病休扣除工钱,反而私下资助银钱,让我得以开蒙读书。小姐常说,‘雏凤清于老凤声’,寒门子弟若有志读书,便不该被贫贱所困。”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陷入了回忆:“我七岁那年,小姐将我叫到跟前,将这只锦囊和玉佩给我,说‘石头,这玉不算名贵,但望你见它如见初心。他日若能读书上进,当为百姓做实事,不可负你心中志气,亦不可负这世间对善良的期许。’后来……小姐离京归乡,音讯渐稀。家父常念叨小姐恩德,临终前嘱咐我,若他日得志,必当报效朝廷,清廉自守,方不负林家姑奶奶当年之义。”

周砚深深吸了口气,看向林念桑:“家父病愈后,仍在林府驾车数年,直至小姐离京。我则发奋读书,幸得中举人,又蒙历任上官赏识,累迁至今日之位。这玉佩与锦囊,我随身携带二十六年,从未示人。今日见大人,如见当年清韵小姐风骨,更知大人身处漩涡,举步维艰。下官不才,愿助大人一臂之力,彻查通州漕弊,推行新政。这既是为国为民,亦是……偿还一段故人之恩,告慰先父在天之灵。”

秋风吹过柳堤,万千黄叶萧萧而下。运河的水缓缓流淌,承载着无数隐秘与时光。

林念桑握着那枚犹带体温的玉佩,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仿佛看到多年前,姑母将锦囊交给那个叫石头的小男孩的场景;看到姑母清亮的眼睛,温和而坚定的笑容;看到那些未曾宣之于口、却如细雨润物般渗入世间的善行。

原来,善因真的会结果。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在时光的长河里。

“周大人……”林念桑声音微涩,“姑母若知你今日作为,必感欣慰。”

周砚摇头:“清韵小姐当年行善,何曾图报?她帮的人,又何止我父子。下官今日所为,分内之事而已。只是,”他神色转为凝重,“通州局面盘根错节,郑有德等人不过是台前傀儡。大人欲破此局,需有实据,更需有雷霆之威。下官暗中收集了一些漕运司虚报工料、克扣民夫、与奸商勾结倒卖仓粮的凭证,或可助大人一臂之力。但若要连根拔起,恐需直抵天听。”

两人在柳树下深谈至日暮。周砚不仅提供了关键证据,更以其在通州为官多年的经验,剖析了漕弊背后的利益链条,从仓场胥吏到州县官员,再到与漕帮、粮商的勾结,甚至隐约指向了朝中某些品级不低的庇护者。他也提出了切实的补救建议:如何重新招募、善待河工,如何监督款项使用,如何改良漕粮收储流程。

“新政之要,在于执行之人。”周砚最后道,“章程是死的,人心是活的。若执行之人无公心,无担当,再好的章程也是一纸空文。反之,若得人,则事半而功倍。”

带着周砚提供的证据与建议,林念桑离开了通州。这一次,他不再孤单。他知道,在这混沌的官场中,在那些看似铁板一块的地方,仍有如周砚这般,因着多年前一点善念的滋养,而在心底保存着热血与良知的官员。他们或许沉默,或许暂时无力,但火种未熄。

回京后,林念桑并未立即发作。他将通州所见所弊,与周砚提供的实证细细梳理,写就一份密折,不仅详述漕运新章程在通州试行中的种种扭曲与贪腐,更附上了周砚提出的、基于地方实际情况的改良细则。他未广泛声张,只通过稳妥渠道,直呈御前。

等待批复的日子里,压力如期而至。有来自部里上司婉转的“提醒”,有同僚意味深长的“关心”,甚至有几份弹劾他“年轻躁进、骚扰地方、有辱官体”的奏章悄然出现。林念桑泰然处之,依旧埋首于户部繁杂的账册与新政文牍之中,只是行事愈发沉稳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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