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浮沉众生相 第128章 正气歌。

（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朔风初起，卷着北地边关的尘沙，也裹挟着阴沟里滋生的流言蜚语，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帝国的都城。关于已故林清轩将军在北方仍藏有私兵、图谋不轨的恶毒指控，便如同这秋日里无孔不入的寒气，沿着坊间的墙根、酒肆的桌角、乃至达官显贵庭院深深的回廊，迅速弥漫开来。这自然是赵宦官余党精心策划的反扑，他们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在林家看似渐趋平静的湖面下，再次投下致命的阴影，试图搅动波澜，引朝廷注目，将刚刚得以喘息片刻的林家，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人心这面镜子，有时比律法更为明澈，也比刀剑更为锋利。当恶意试图玷污清白时，平日里积攒的善意与正气，便会自发地凝聚成盾，甚至化为反击的长矛。这，或许便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最朴素的诠释，只是古训虽在，世间熙熙攘攘，真能于危难时刻不计利害、仗义执言者，又有几何？人性自古盼着升官发财，趋利避害乃是常态，那一声“公道话”的重量，往往需要平日里无数“投桃”的善缘，方能在那关键时刻，换来珍贵的“报李”。

一、 风声鹤唳，暗流涌动

流言初起时，如蛛网般粘腻，抓不住实处，却又无处不在。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林念桑。她虽深处闺阁，但父亲昔日部将旧属、乃至一些受过林家恩惠的商贾，仍会通过各种渠道，向她传递外界的消息。当第一个模糊的警示送到她手中时，她正对着一盏清茶，窗外的梧桐叶正一片片凋零。信笺上的字迹潦草而隐晦，只提“北边旧事被人翻出，恐对将军清誉不利”。她的心，猛地一沉，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父亲林清轩一生磊落，为国戍边，血染沙场，最终却要背负这等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连身后清名都不得安宁。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那渐凉的茶水更刺骨。

几乎同时，皇宫大内，御书房中。

萧煜正将一份关于整顿京畿卫戍的章程呈报皇帝。皇帝接过，并未立即翻阅，而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煜儿，近日坊间有些关于林家的传闻，你可有所耳闻？”

萧煜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回道：“回父皇，儿臣近日忙于政务，于坊间琐闻，并未留意。不知……是何传闻？”

皇帝目光深邃，指尖轻轻敲打着龙案，“无非是些陈年旧事，捕风捉影，说什么林清轩在北地尚藏有私兵，心怀异志。”他顿了顿，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考验。萧煜深知，赵宦官的余孽并未彻底肃清，他们在暗处窥伺，任何对林家过于明显的维护，都可能被扭曲成“结党营私”、“同情逆臣”的证据。但他更知道，此刻若稍有迟疑或退缩，便是对忠良的背叛，也是对念桑的辜负。

他深吸一口气，撩袍跪地，声音清朗而坚定：“父皇明鉴！林将军一生忠烈，为国捐躯，天地可鉴。所谓私兵之说，纯属子虚乌有！当年北疆战事惨烈，林将军麾下将士几乎伤亡殆尽，此事兵部档案记载详实，幸存将士皆可作证。此等流言，非但是对林将军的污蔑，更是对无数为国牺牲将士英灵的亵渎！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流言来源，严惩造谣生事者，以正视听，安忠魂！”

他言辞恳切，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回避。皇帝凝视着他，良久，才缓缓道：“起来吧。朕知道了。”没有明确的表态，但萧煜知道，至少，皇帝听到了他的声音，看到了他的态度。

退出御书房，萧煜背心已是一片冷汗。他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他必须行动起来，不能坐等流言发酵。

二、 仗义执言，正气始歌

流言并未因皇帝的“知道了”而止息，反而在赵党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有御史风闻奏事，在朝会上含沙射影地提及“边将尾大不掉”、“需防微杜渐”。一时间，京城上空，阴云密布。

也正是在这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刻，第一声“正气歌”，响起了。

发声的，并非什么位高权重的显赫人物，而是林念桑在京城女子学堂求学时的几位师长，以及一些早已散落各处、从事着清贵或平凡职业的同窗。

德高望重的女学博士，年过花甲的苏大家，首先站了出来。她在一次由京城名流闺秀参与的诗文雅集上，当着众多贵妇千金的面，抚琴一曲《广陵散》后，并未如常点评诗词，而是谈及了“风骨”与“气节”。她声音平和，却自有千钧之力：

“老身授学数十载，常对尔等言，女子求学，非仅为识文断字，明理绣花，更在于养心中之浩然气，立身处世之铮铮骨。近日坊间有些许污人清白的流言，指向已故的林清轩将军。老身虽一介女流，未曾亲临战阵，却也知林将军镇守北疆十余载，拒敌于国门之外，护佑万千黎庶，最终马革裹尸，此乃大忠大勇！其女念桑，在老身门下求学时，聪慧敏学，性韧志坚，承其父风，从不以家世自矜，反因家门变故，更显沉静豁达。如此忠良之后，岂容小人以莫须有之罪玷污？清者自清，然吾辈亦不能坐视清流蒙尘！望诸君明辨是非，勿信谣，勿传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朱门浮沉众生相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苏大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她这一番话，虽未直接指斥流言，但其态度已昭然若揭，迅速在文人士子，特别是清流圈层中传播开来。许多受过她教诲或者仰慕她风骨的人，开始重新审视那些关于林家的传言。

紧接着，林念桑的几位同窗，如今有的是小有名气的女诗人，有的是掌管家中庶务、与各方打交道的能干主母，还有的嫁入了清贵的翰林之家……她们或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在交往圈中为林念桑辩白；或劝说家中父兄、夫婿，在可能的场合为林家说一句公道话。

一位嫁入御史家的同窗，对其夫君说道：“夫君身为言官，风闻奏事是职责，但更需核实清楚，明辨忠奸。林姐姐为人，妾身深知，坚韧聪慧，绝非奸佞之后。那流言起得突兀，传播迅猛，背后若无推手，实难想象。夫君切莫成了他人手中之刀。”

另一位家中经营绸缎庄，与三教九流皆有来往的同窗，则暗中动用关系，查探流言的源头，虽未能直指核心，却也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证实了确有人在暗中散播。

这些声音，起初是微弱的，分散的，如同星星之火。但它们源自真实的情谊，基于对林念桑人品的信任，以及对忠良之后莫名受辱的不平。她们的行动，并非出于政治的投机，而是人性中“义”的驱动。这份“义”，恰恰是林念桑（以及其父林清轩）平日里“投桃”的结果——她求学时的真诚努力、不卑不亢，她对同窗的友善帮助、雪中送炭，都在此刻化为了回报。

与此同时，萧煜也在暗中布局。他并未大张旗鼓地为林家呐喊，那反而会落人口实。他联络了昔日与林清轩并肩作战、如今虽已卸甲但仍有余威的老将军，通过他们，向兵部、向一些仍在军中的旧部传递信息，稳定人心。他又拜访了几位以刚正不阿着称的翰林学士和致仕老臣，将林清轩当年战报、朝廷嘉奖令等档案资料，巧妙地呈送他们“品鉴”。这些老臣，或许平日不涉党争，但对于颠倒是非、污蔑功臣的行为，却有着近乎本能的反感。

一时间，朝堂之上，开始出现另一种声音。

一位白发苍苍的翰林院老学士，在参与经筵讲学后，对皇帝感慨道：“陛下，老臣近日翻阅旧档，见林清轩将军当年请饷、报捷之奏疏，字字血诚，句句为国。遥想其当年雄姿，不禁潸然。岂料忠魂不远，竟受此污名，实令天下将士寒心啊！”

一位兵部的老郎中，在核查档案后，也私下对同僚言道：“所谓私兵，纯属无稽之谈！北疆兵力调配，户部钱粮拨付，皆有案可稽，岂是几句流言就能抹杀的？”

这些声音，有理有据，带着岁月的沉淀和官场的谨慎，却同样有力地冲击着那些恶意的揣测。

三、 市井回声，善缘结果

更令人动容的，是来自市井民间的回声。

林家虽已败落，但林清轩当年在军中体恤士卒，赏罚分明，深得军心。许多因伤退役或因年老返乡的老兵，散落在京城或周边各地，从事着守门、护院、小本经营等营生。当他们听到老将军身后受辱的消息，无不愤慨。

一位在城南开着一家小茶馆的独臂老兵，姓王，人称王老倔。他的那条胳膊，就是当年跟随林将军冲锋时丢的。听闻流言后，他气得砸碎了一只茶碗，对着店里的熟客们红着眼睛吼道：“放他娘的狗屁！林将军要有私心，老子这条命早就丢在戈壁滩上了！还能在这里给你们沏茶倒水？当年要不是将军把最后一口水分给受伤的弟兄，他自己……他自己也不会……”他说不下去，老泪纵横。

他的愤怒和泪水，感染了许多茶客。一传十，十传百，林家军旧部的悲愤情绪，在底层民众中悄然蔓延。他们或许人微言轻，无法直达天听，但他们的存在，他们的记忆，本身就是对谎言最有力的驳斥。

此外，林家鼎盛之时，虽为高门，却并非为富不仁之辈。林清轩夫人在世时，常行善举，冬日施粥，夏日赠药，资助过一些贫寒学子，接济过遭遇灾祸的街坊。林念桑在父亲去世后，处境艰难，但仍尽力维持着母亲留下的一些善行，虽规模远不如前，那份心意却未曾改变。

当年受过林家恩惠的一个穷书生，如今已是一间私塾的先生，他得知流言后，在课堂上对学生们讲起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虽未明指林家，但话语中的导向，学生们心领神会。

一个曾被林夫人救助过的老婆婆，如今在街边卖些瓜果，逢人便念叨林家的好，说林小姐是菩萨心肠，骂那些造谣的人“黑了心肝”。

这些来自民间最朴素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汇聚起来，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它们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流言，落了地，沾了土，显出了其荒诞和可鄙的本质。京城百姓在茶余饭后的议论中，天平逐渐倾斜。“林家是忠臣，是好人”、“那赵宦官一伙才不是东西”、“听说现在蹦跶的都是赵阉的余孽”……这样的论调，开始占据上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朱门浮沉众生相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四、 冰心玉壶，清者自清

身处风暴眼的林念桑，在最初的惊悸过后，反而迅速冷静下来。她没有哭诉，没有慌乱，更没有四处求告。她深知，在权力的棋局和舆论的漩涡中，弱者无力的呐喊往往只会沦为笑柄。她选择了最艰难，也最彰显风骨的方式——如常生活，静待云开。

她依旧每日清晨起身，读书、习字、打理院中父亲留下的几株梅树。她甚至应一位交好同窗之邀，去参加了苏大家主持的一场小型书画鉴赏会。在会上，她神态自若，与人谈笑风生，对近日风波只字不提。那份沉静与从容，反而让那些原本准备看笑话或心存同情的人，心生敬佩。

有人私下赞道：“林小姐这份气度，真非常人所能及。遭此大难，不见惶惧，不见怨怼，真乃冰壶秋月，不染尘埃。”

这份“冰壶秋月”般的姿态，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反击。它向外界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我心光明，亦复何言？宵小之辈的污蔑，撼动不了我内心的坚守与平静。

萧煜曾暗中派人送信，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或可安排暂时离京避祸。林念桑回信只有八个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念桑无愧于心，何须避走？”

这八个字，通过萧煜，也间接传到了某些关注此事的人耳中，更是赢得了不少赞誉。连皇帝在听近侍汇报京城动态时，听闻林念桑的反应，也微微颔首，未置一词，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五、 余音绕梁，警示何在

“正气歌”并非一场有组织的运动，它是无数个体在特定时刻，基于良知、情义、乃至自身利益权衡后（对于部分清流而言，维护“忠良”本身即符合其政治理念和道德诉求），自发形成的合鸣。它有效地遏制了流言的进一步扩散和恶化，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舆论风向，为后续皇帝的“亲自过问”和“查无实据”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这场风波，也如同一面镜子，照见了世态炎凉，人心叵测。

有如苏大家、同窗好友、老兵、市井小民这般仗义执言、知恩图报者；亦有如萧煜这般，虽身处权力中心，却能坚守本心、巧妙周旋者；自然，也有冷眼旁观、明哲保身者，甚至还有少数为了讨好赵党余孽或别有所图，趁机落井下石、附和流言者。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古训煌煌，然世间能真正“得道”者有几？能于关键时刻不“失道”者又有几？更多的人，是在利害得失间摇摆。人性中“盼着升官发财，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得“仗义执言”成为了一种奢侈品。它的出现，需要土壤，需要积累。林家父女两代人，于国于民，于亲于友，所积攒的“善缘”与“正气”，便是在这危难时刻，能够撬动人心、汇聚力量的支点。

投桃报李，并非没有。但前提是，你平日是否愿意、是否真诚地“投桃”？又投下了多少足以温暖人心、令人铭记的“桃”？

夜色深沉，林念桑独立小院，仰望星空。寒风拂过她的面颊，带着刺骨的凉意，但她的心，却因为近日感受到的种种温暖，而不再那么冰冷。她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为将者，不仅要善战，更要懂得爱兵如子，如此，方能在绝境中，得将士死力。为人者，亦当如此，心存善念，广结善缘，未必求报，但求心安。”

如今，她更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父亲用他一生的忠勇与仁爱，为她，也为林家，留下了最宝贵的遗产——人心。这遗产，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在风雨袭来时，筑起最坚固的堤坝。

流言或许仍未完全平息，暗处的敌人仍在窥伺，但林念桑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站着父亲不朽的英魂，站着萧煜沉默而坚定的守护，站着师长同窗的情义，站着无数受过恩惠的普通人的感念，更站着那千古不灭的、追求公理与正义的“正气”。

这曲“正气歌”，由无数微弱的声音合唱而成，它未必能立刻荡清所有污浊，但其回响，必将久久萦绕在皇城的上空，警示着世人，也温暖着那些在黑暗中前行的人。

升官发财或可趋利避害，然天地间，终有一杆秤，称量着人心的轻重。这，或许便是这浮沉众生相中，唯一不变的宿命回响。

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朱门浮沉众生相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