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尊很爱国 第37章 死寂中的低语

那阵仿佛生锈齿轮强行转动的金属摩擦声，在这片连光线都似乎被吞噬的绝对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瘆人。它并非持续不断，而是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来自那艘巨大异文明战舰残骸的最深处，某个尚未完全“死去”的角落。

王胖子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调转船头逃离这片区域。这鬼地方居然还有“活”的东西？！

星灵族的三艘侦察舰也立刻进入了最高战斗警戒状态，舰体表面的银光瞬间变得刺目，武器系统充能的微弱嗡鸣声即使在真空环境下也仿佛能被他“感觉”到。

唯有“归墟之子”，那枚暗紫晶体，依旧悬浮在原地，只是表面的光芒流转速度明显加快，传递出的意念不再是单纯的警惕，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

“……活性反应……”

“……低……但……存在……”

“……‘收割者’的……残骸中……”

“……蕴含……‘大寂灭’的……秘密……”

“……必须……获取……”

获取？王胖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玩意儿明显是个大凶之物，躲还来不及，它居然还想凑上去“获取”？！

“等……等等！”王胖子急忙通过通讯器喊道，“那里面听起来就不对劲！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找‘路标’吧？”

“归墟之子”的意念冰冷地驳回：

“……危险……与……机遇……并存……”

“……‘媒介’……随行……”

“……星灵……外部警戒……”

随行？！王胖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让他跟着进那鬼地方？！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不等王胖子抗议，“归墟之子”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艘被称为“收割者”的巨大战舰残骸的一个断裂缺口飞去。那缺口边缘扭曲狰狞，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内部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星灵族战舰在原地盘旋，显然他们也不愿意轻易进入这未知且危险的区域，乐得在外面“警戒”。

王胖子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缺口，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他想掉头就跑，但一想到自己那点可怜的修为，在这片诡异的龙墓里恐怕活不过三天，而且“归墟之子”显然不会放过他这个“媒介”……

“妈的……死就死吧！”王胖子把心一横，操纵着飞船，颤颤巍巍地跟在了“归墟之子”后面，一头扎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一进入战舰内部，光线瞬间被吞噬殆尽，只有飞船自带的探照灯和“归墟之子”散发的微弱紫光，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

这里仿佛是一个金属与生物组织混合构成的迷宫。脚下是覆盖着厚厚尘埃、踩上去会发出黏腻声响的、类似甲板的结构，两侧墙壁则布满了粗大的、已经枯萎或断裂的能量管道，以及一些扭曲的、像是金属与血肉融合而成的怪异雕塑。空气中（飞船内部模拟）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腐烂有机物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气味。

那种断断续续的金属摩擦声，在进入内部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来源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某个通道拐角后。

“归墟之子”毫不停留，沿着宽阔的主通道向前漂浮。王胖子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同时将飞船的探测器和自己的《百宝汇灵诀》感知开到最大，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随着深入，他们看到了一些更加令人不安的景象：一些被某种巨大力量撕碎的、穿着奇异风格盔甲的“尸体”残骸，那些盔甲的风格与战舰本身一致，但里面的“生物”似乎早已化为尘埃；一些散落在地的、闪烁着不稳定绿光的晶体碎片；还有一些墙壁上留下的、仿佛被某种强酸或能量灼烧过的巨大爪痕……

这里显然发生过极其惨烈的战斗。

突然，王胖子手腕上的手环再次剧烈震动起来，指示灯光指向左侧一条岔路。那条岔路更加狭窄阴暗，尽头似乎是一个封闭的舱室。

“那边……好像有东西……”王胖子下意识地说道。

“归墟之子”停顿了一下，意念扫过那条岔路。

“……能量波动……更集中……”

“……优先……探查此处……”

它改变了方向，朝着那条岔路飘去。王胖子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直奔那诡异的摩擦声源头就好。

岔路的尽头，是一扇严重变形、但似乎被某种力量从内部封死的金属大门。门上刻满了与战舰风格一致的、扭曲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绿色光芒。

“归墟之子”悬浮在门前，暗紫光芒照射在门上，那些扭曲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般开始蠕动。

“……灵能封印……”

“……强度……衰弱……”

“……可以……强行开启……”

它表面射出一道凝练的灰暗光束，击中门上的符文。符文绿光剧烈闪烁，抵抗着灰暗光束的侵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僵持了约莫一分钟，符文绿光终于彻底熄灭，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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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屏住呼吸，操控飞船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将门完全推开。

门后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舱室，与其说是控制室或居住舱，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实验室？

舱室中央，是一个由无数管线和能量导管连接着的、半透明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部充满了浑浊的、散发着微弱绿光的液体。而浸泡在液体中的，赫然是一个人类形态的……“生物”？

它（或许应该用他？）有着大致的人类轮廓，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表面覆盖着一些与战舰材质类似的、仿佛天然生长的暗青色角质层和细微的符文。他双目紧闭，面容依稀能看出原本的俊朗，但此刻却充满了死寂。无数细小的管线从他的脊椎和后脑接入，连接着容器和整个舱室的系统。

最让人震惊的是，在这个“人类”的胸口，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缓缓旋转的、散发着柔和但坚定白光的菱形水晶！那白光与这艘战舰整体的诡异绿色格格不入，充满了一种圣洁、秩序的感觉，甚至……让王胖子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肃正议会……的……能量特征？！”“归墟之子”的意念中也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惊讶，“……为何……会在此地？”

就在这时，那枚白色的菱形水晶似乎感应到了外来者的闯入，猛地亮了一下！一道柔和的白光扫过整个舱室，也扫过了王胖子和“归墟之子”。

紧接着，那个浸泡在液体中的“人类”，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由白色光芒构成的、没有任何瞳孔的眼睛！

“人类”睁开眼睛的瞬间，整个舱室内那些原本黯淡的仪器，突然有几个屏幕闪烁了几下，亮起了微弱的光芒！同时，那个断断续续的金属摩擦声，也骤然停止！

白色的、没有瞳孔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四周，最后定格在了“归墟之子”和王胖子的飞船身上。

一个干涩、沙哑，仿佛几万年没有说过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通过某种精神感应，直接在王胖子和“归墟之子”的脑海中响起：

“外……来……者……”

“非……收割者……序列……”

“检测到……高维混沌个体……及……低等灵长类生命……”

“警告……此地……‘最终放逐号’……处于……休眠锁定状态……”

“请……立即……离开……否则……将触发……净化协议……”

最终放逐号？净化协议？

王胖子心中一动，这艘战舰果然有名字！而且听起来，这个“人类”似乎是战舰的……幸存者？或者守护者？

“归墟之子”的意念却带着一丝兴趣：

“……净化协议？”

“……你……是……此舰……AI？”

“……还是……囚徒？”

那“人类”沉默了片刻，白色光芒构成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身份……识别……”

“吾乃……‘守墓人’阿莱克斯塔萨……”

“前‘肃正议会’……第七执政官……”

“现……‘最终放逐号’……永久囚徒……及……看守者……”

前肃正议会执政官？！现在的囚徒和看守者？！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让王胖子目瞪口呆！肃正议会的高层，怎么会成为这艘明显是敌对阵营（收割者）战舰的囚徒和看守？

“归墟之子”的意念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有趣……”

“……背叛？……还是……惩罚？”

“……说出……你的……故事……”

“……以及……‘收割者’……与‘大寂灭’的……真相……”

自称阿莱克斯塔萨的“守墓人”再次沉默，他胸口的白色水晶光芒微微起伏，仿佛在挣扎。最终，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角质层的手，指向舱室一侧墙壁。

那面墙壁上突然亮起，显示出一幅巨大的、不断变化的星图。星图中，代表不同文明的光点如同恒河沙数，但其中许多光点正被一种不断蔓延的、如同蝗虫般的暗红色阴影所吞噬、熄灭。

“真相……”

阿莱克斯塔萨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悔恨。

“没有……背叛……”

“只有……错误……”

“我们……肃正议会……”

“本身就是……‘大寂灭’……”

“最成功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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