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尊很爱国 第33章 扭曲的平衡

星门黯淡，龙影消散。

金星轨道附近，只留下一些尚未平息的能量余波和空间褶皱，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决定文明存亡的战斗并非虚幻。庞大的“终末”执行单元没有爆炸，而是诡异地坍缩成一块蕴含着恐怖混合能量的晶体，并被“平衡核心”吞噬。

胜利了吗？

指挥中心内没有欢呼，只有一片劫后余生的死寂，以及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茫然与不安。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监测屏幕中央——那个悬浮在“龙巢”基地深处、表面暗红与漆黑能量如同活物般疯狂搏斗、嘶吼的“平衡核心”。

它不再是之前相对稳定的金黑交织，而是变成了一种更加混沌、更加不祥的颜色。暗红代表着被吞噬的“终末”秩序之力，漆黑则是噬灵兽本源的“虚无”。这两种根本对立的力量并未融合，而是在核心内部进行着极其激烈的冲突与侵蚀，使得整个核心像一颗不规则跳动的心脏，时而膨胀，时而收缩，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核心内部能量级数……无法测量！冲突烈度超过安全阈值300%！”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结构稳定性正在持续下降！按照这个趋势，最多……最多七十二小时，就可能……崩溃！”

崩溃？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一个吞噬了“终末”核心的“平衡核心”如果崩溃，其释放的能量和规则污染，恐怕不会比“终末”执行单元直接爆炸好多少，甚至可能因为混合了“虚无”特性而更加诡异难防。

他们拼尽一切，甚至唤醒了远古龙魂，难道最终换来的，只是一个延迟了七十二小时的、更加绝望的倒计时？

“立刻组织所有力量，分析核心状态！寻找稳定或者……安全分离那两种能量的方法！”赵建国强撑着疲惫不堪的精神，下达指令。他的声音沙哑，眼窝深陷，这场战争消耗的不仅是资源，更是每一个决策者的心力。

苏云清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数据分析中。她调动了“灵网”所有的算力，结合龙裔文明的知识库、玄元宗提供的关于能量冲突的典籍，以及星灵族对秩序能量的理解，试图建立一个新的、能够描述当前核心状态的模型。

然而，反馈回来的结果令人沮丧。

“两种能量的冲突发生在规则最底层，它们就像水与火，根本无法相容。所谓的‘平衡’已经名存实亡，现在更像是一个被强行塞进密闭容器的炸药桶，内部的链式反应已经启动，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苏云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语气沉重，“除非能找到一种超越这两种力量的、更本源的‘中和剂’，或者……有某种外部力量能强行将这两种能量分离开。”

超越秩序与虚无的本源力量？那是什么？连龙裔文明和肃正议会似乎都未能触及那个层面。至于外部力量……连苏醒的龙魂都显得力不从心，还有谁能做到？

就在研究陷入僵局时，医疗部门传来了关于王胖子的消息。他醒了，但状态很奇怪。

王胖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而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他时而化身为一条纵横星海的巨龙，喷吐龙息，毁灭星辰；时而又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没有形体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时而又仿佛置身于一个由冰冷数据和绝对规则构成的银白世界……

醒来后，这些梦境碎片依旧清晰，并且，他发现自己与之前不同了。他的修为莫名其妙地突破到了筑基初期，体内灵力带着一丝微弱的、却纯正无比的龙威。更重要的是，他对能量，尤其是对“平衡核心”方向传来的那种混乱搏动的能量，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感知。

他甚至能模糊地“听”到核心内部，那两种力量互相撕扯、湮灭时发出的、无声的咆哮。

“那玩意儿……感觉很‘饿’……”王胖子脸色发白地对前来探视的苏云清说道，他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也有什么东西在共鸣，“而且……很‘愤怒’……对……对所有东西都愤怒……”

苏云清心中一动，立刻带着王胖子来到核心隔离室外。当王胖子靠近时，那原本剧烈冲突的核心，其搏动的频率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察觉的变化。而王胖子眉心的那道淡金色龙纹，也再次若隐若现。

“你的血脉……或者说那滴龙血，似乎能对核心产生某种影响！”苏云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当他们尝试让王胖子运转《百宝汇灵诀》，将自身那丝微弱的龙族灵力导向核心时，核心内部的冲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是被投入了新的催化剂，变得更加狂暴！暗红与漆黑的能量流猛地向外冲击，将特制的隔离力场都撞得涟漪阵阵！

“不行！他的力量太弱，而且属性似乎……并不完全匹配？甚至可能引发了排斥？”苏云清赶紧让王胖子停下。

希望再次破灭。

时间在焦虑中流逝。二十四小时过去，核心的状态持续恶化，其散发的能量波动已经强烈到影响了整个“龙巢”基地的正常运转，部分区域的仪器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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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沉寂状态，仿佛与核心变化无关的陆明，再次传递出了微弱的意念。这一次，他的意念不再破碎，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与核心内部某种存在达成了“共识”般的冷静：

“……唯一的……出路……”

“……不是分离……”

“……是……引导……”

“……以吾为……‘容器’……”

“……承载……这扭曲的……‘平衡’……”

以自身为容器，承载那即将崩溃的、混合了秩序与虚无的恐怖能量？！

这个念头让苏云清和所有知情者感到毛骨悚然！陆明现在的状态已经是风中残烛，再承载这种力量，结果百分之百是形神俱灭！

“不行！绝对不行！”苏云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一定有其他办法！”

“……没有……时间了……”

“……这是……‘它’……与‘我’……共同的……选择……”

“……‘它’不想……湮灭……”

“……‘我’……亦不能……看着……家园……毁灭……”

“……新的……‘平衡’……需要……基石……”

陆明的意念中，透出一股令人心碎的决绝与平静。他似乎已经与核心内部那个苏醒的噬灵兽意识，在某种层面上进行了沟通，并达成了一个疯狂的协议。

“可是……”

苏云清还想说什么，但陆明的意念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准备……‘灵网’……最高权限……”

“……剥离……我与‘灵网’的……连接……”

“……将核心……引导至……我处……”

“……这是……最后的……‘火种’……”

“火种”？什么火种？

不等苏云清细想，基地的警报再次响起！核心的稳定性已经降到了临界点，内部冲突产生的能量溢散，已经开始在隔离室内形成小范围的空间畸变！

没有时间了！

赵建国看着屏幕上陆明那微弱却坚定的意念光辉，又看了看那随时可能爆发的核心，虎目含泪，最终，他沉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执行……‘守火人’最终指令。”他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龙巢”基地进入了最高戒严状态。所有非核心人员撤离，最强的防护力场全部开启。

在基地最深处，灵网枢纽核心。陆明那原本与整个“灵网”网络融为一体的意识，开始如同退潮般，艰难地从无数节点中抽离、凝聚。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无疑是另一种酷刑，每剥离一分，他的意识光芒就黯淡一分。

苏云清亲自操作，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精准。她引导着“灵网”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如同进行最精密的外科手术，将陆明的意识核心，从庞大的网络洪流中，剥离、汇聚到最初的那个阵眼位置。

当最后一丝联系被切断，陆明的意识彻底脱离了“灵网”，重新化作一个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人形的光团，悬浮在阵眼之上。失去了“灵网”的支撑，他的存在变得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隔离室的特制力场被打开。那枚疯狂搏动的、暗红与漆黑交织的“平衡核心”，仿佛感受到了“容器”的召唤，缓缓地、却又带着某种急切地，朝着陆明意识光团的方向漂浮过去。

两者接触的瞬间——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万丈。

那暗红与漆黑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陆明那黯淡的意识光团！光团瞬间被染成了那种诡异混沌的颜色，剧烈地扭曲、变形，仿佛在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

陆明的意念发出了最后一声无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呐喊，随即彻底沉寂。

而那混沌的光团，在吞噬了所有溢散的能量后，开始向内坍缩、凝聚……最终，化作了一枚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流动的暗紫色、表面布满了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暗红与漆黑纹路的……卵形晶体。

这枚新的晶体，不再散发狂暴的能量冲突，而是内敛、深沉，仿佛所有的混乱与毁灭都被压缩到了极致，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而危险的……静止。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微弱却令人灵魂冻结的波动。

“平衡核心”消失了。

陆明的意识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枚……“紫晶”。

苏云清瘫倒在地，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那枚静止的“紫晶”，突然极其轻微地……搏动了一下。

如同心脏的第一次跳动。

紧接着，一段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合了陆明的冷静与另一种冰冷漠然特质的意念，从“紫晶”中传递了出来，响彻在苏云清和所有监控人员的脑海：

“……第一阶段……稳定……”

“……新构架……生成中……”

“……检测到……高维连接请求……”

“……来源：‘放逐之地’……深层区域……”

“……信号编码……识别：‘虚空龙族’……”

“……信息内容：‘恭迎……’‘归墟之子’……回归……”

归墟之子？

苏云清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那枚搏动的紫晶，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惊与茫然。

陆明……或者说，现在的“它”……到底是什么？

而“放逐之地”的“虚空龙族”，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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