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那一声轻响,并非金属撕裂血肉的闷响,也非骨骼断裂的脆响。它是一种更奇异的、仿佛坚冰坠入深潭、又仿佛墨滴落入清水、瞬间扩散、消融、同化的声响。冰冷,平滑,毫无阻滞。
没有预想中撕裂般的剧痛。没有滚烫血液喷涌的温热。没有生命被强行剥夺的悸动与不甘。
只有一种……绝对的、纯粹的、冰冷的、平静。
仿佛那截断裂的、染血的、属于张起灵最后印记的黑金古刀残刃,刺入的并非吴邪的胸膛,并非那早已冰冷僵硬的躯壳,而是刺入了一片早已等待已久的、冰冷的、虚无的、与他自身存在同源的……“空”。
又或者,那残刃本身,就并非实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或“联系”的凝结。它刺入的,是吴邪那燃烧到极致、即将彻底湮灭的、存在的核心,是“铁三角”在这片虚无绝境中,以最后执念与联系强行凝聚出的、脆弱的、存在的锚点。
“嗡——”
并非声音,而是存在层面更深沉的共鸣与震颤。在残刃没入的刹那,吴邪感觉(如果“感觉”这个词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此刻还有意义的话)自己那燃烧的、凝聚的意识核心,与那截冰冷的残刃之间,与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冰冷稳定的手之间,与搭在他肩头的那只厚实的手之间,甚至与身下这片冰冷死寂的石台、与前方那扇洞开的、散发着纯粹虚无气息的墟门之间……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深层的连接。
那连接,冰冷,死寂,带着铁锈与干涸血液的气息,带着无尽轮回与守护的沧桑,带着绝望牺牲与不甘的烙印,也带着……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仿佛从所有冰冷与死寂深处挣扎而出的、极其古老的、纯粹的、“生”的震颤。
是“钥匙”?
是“容器”?
是“门”与“守门人”血脉最后的共鸣?
是无数牺牲与诅咒沉淀出的、指向“墟”又试图反抗“墟”的、矛盾的烙印?
还是……仅仅只是“张起灵”、“吴邪”、“王胖子”这三个名字所代表的、超越了生死、超越了存在与虚无的、最后的、执念的、联系与羁绊,在这绝对的终结面前,所能达成的、最后的、奇迹般的、共振?
吴邪不知道。他的意识在那冰冷的平静中飞速下沉、扩散、消融。最后的感知如同退潮般迅速远离。左侧小哥沉默的身影,右侧胖子模糊的轮廓,胸口没入的残刃冰冷的触感,手背上和肩头那熟悉的、稳固的按压……所有的一切,都在迅速淡化,变得透明,仿佛即将融入周遭那片弥漫的、纯粹的虚无黑暗之中。
终结,就在眼前。最后的意识即将熄灭。
然而,就在那最后一点意识的光芒即将彻底没入黑暗虚无的、临界点——
“嗒。”
又是一声。
极其轻微,极其清脆,仿佛一颗小小的、坚硬的、圆润的珠子,从极高处坠落,轻轻敲击在某种极其光滑、冰冷的平面上所发出的声音。
不是来自外界,不是来自他正在消散的意识,也不是来自那截残刃或那两只手。
那声音,似乎……来自他自身。
来自他胸膛深处,那被残刃刺入的、“空”的核心位置。
紧接着——
“嗒、嗒、嗒、嗒……”
连续不断的、清脆的、带着某种奇妙韵律的敲击声,如同骤雨初落,密集而清晰地,从他胸膛内部、那冰冷的、死寂的、“空”的所在,响了起来。
不,不是“响”,是“浮现”。是“发生”。是“生成”。
伴随着这清脆的、密集的敲击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取代了之前那绝对的冰冷与平静,开始从那“空”的核心,向着他正在飞速消散的意识、向着这具早已冰冷僵硬的躯壳、向着这片被虚无潮水浸泡的石台、甚至向着前方那洞开的墟门与弥漫的虚无……蔓延开来。
那感觉,并非温暖,并非生机,并非“活”过来的复苏。
而是一种……“凝实”。
一种“存在”被强行“定义”、“塑造”、“锚定”的、冰冷的、却无比坚定的过程。
仿佛那截残刃的刺入,并非终结,而是一个“引子”,一个“契机”,一个“坐标”。它刺破了那最后的、脆弱的、燃烧的存在核心,将其与某种更深层、更古老、更冰冷、也更“实在”的“规则”或“基底”连接了起来。而那清脆的敲击声,就是这连接建立后,“规则”开始作用于这片虚无,开始“定义”和“重塑”吴邪这个“存在”的……声响。
虚无的潮水,在这突如其来的、清脆的、带着奇异韵律的敲击声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波动”和“退缩”。那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无”,仿佛遇到了某种它无法理解、无法同化、甚至隐隐排斥的、“有序”的、“定义”过的“存在”的侵扰与“固化”,变得焦躁、翻涌,却无法再如之前那般顺畅地侵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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