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主角是吴邪的猫 第18章 灯语、燃烧与最后的“门”

冰冷的触感，从那盏青铜莲花风灯上传来，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全身，仿佛握住的不是灯，而是一块从九幽深渊挖出的寒冰，冻得吴邪灵魂都在颤抖。灯盏不重，甚至有些轻盈，但在吴邪此刻的感觉中，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他几乎要跪倒。灯盏中，那簇妖异的、不断变幻着幽绿、猩红、暗金色泽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跳跃、扭曲，火焰中心的黑暗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诡异吸引力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一切热，甚至……灵魂。

吴邪的手在抖，不受控制地抖。他死死地握着灯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这青铜灯柄捏碎。但他没有松手，也不能松手。这是唯一的、以张起灵生命为薪、以那诡异面具为引、点燃的、通往“归途”的灯。是绝境中，用最惨烈的代价换来的、通往未知深渊的、唯一的、染血的、冰冷的“钥匙”。

他低下头，目光空洞地、缓缓地、扫过脚边。

胖子倒在那里，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断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身下的碎石和泥泞被鲜血染红。刚才那窒息和无形的压力，几乎要了他的命。此刻，他像一截被遗弃的、残破的朽木，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张起灵……吴邪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担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他静静地躺着，姿势甚至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苍白，依旧安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但吴邪知道，不一样了。那点微弱的、维系着生命的、如同风中残烛的气息，彻底消失了。胸口不再有任何起伏，身体冰冷僵硬，如同一块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冰冷的玉雕。他手臂上，那曾经让他痛苦、让他挣扎、让他燃烧的暗绿色烙印，此刻只剩下一点点淡淡的、几乎看不清的、仿佛褪色的墨痕。他体内那枚破碎的、污染的、属于“钥匙”碎片的力量，已经被彻底抽走，成为了点燃这盏灯、激活那张面具的“燃料”。他……不在了。至少，那个能呼吸、能睁眼、能沉默地站在他身前的张起灵，不在了。或许，连那残存的、被污染的、属于“钥匙”的残魂，也已经被那猩红的面具，彻底吞噬、吸收，成为了面具“苏醒”的一部分。

吴邪感觉自己的心脏，连同着五脏六腑，都在那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碎，捣烂，连同所有的血液、温度、希望，都一起挤了出来，洒在这冰冷、潮湿、遍布悬尸的地缝深处。空了，什么都空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麻木的、被绝望浸透的空壳，握着这盏同样冰冷的灯。

“喵……呜……”

脚边，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悲伤和呜咽的呼唤。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受伤的前爪，爬到了张起灵的身边，蜷缩在他冰冷的手臂旁，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毫无反应的手背，碧绿的眼瞳黯淡无光，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地滚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洇开一片深色。我伸出舌头，轻轻地、一下、又一下，舔舐着他冰冷的手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唤醒这具沉睡的躯体。但冰冷的触感告诉我，这具躯体，再也不会回应了。他走了。用最决绝、最沉默的方式，用他最后残存的一切，点燃了这盏灯，为他们，或许只是为我，留下了这条通向未知、通向更深处绝望的路。

吴邪缓缓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张起灵冰冷的脸，想要擦去他脸颊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想要最后确认一下，这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噩梦。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颤抖着，却怎么也落不下去。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皮肤的触感，会让他彻底崩溃。他知道。

他最终，只是用那只握灯的手，更紧地握住了冰冷的灯柄，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并不存在的力量。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向怀中，那卷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解连环给的地图和星图。图纸已经被泥水浸湿，墨迹晕开，模糊不清，但在那诡异妖火的映照下，上面一些古老的、用朱砂标记的符号，却隐隐约约地，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暗红色的光。

“……墟门之眼……血脉为引……残图作凭……”

“……古楼深处……星轨所指……门扉将启……”

“……踏灯……循图……或见真容……或永沉沦……”

冰冷的、属于解连环话语的残片，混合着那悬浮老者无声的、机械的意念，在吴邪一片死寂的脑海中回响。灯，已燃。图，还在。路，就在脚下。代价，已经付了。他还能做什么？除了走下去，走到尽头，看看这用一切换来的、燃烧着兄弟灵魂的、所谓的“归途”尽头，到底是什么，他还能做什么？

是复仇吗？向谁复仇？向那扇“门”？向“守夜人”？向解连环？向这该死的命运？还是向……他自己？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走下去。带着胖子的希望（如果还有希望的话），带着我，带着这盏用张起灵换来的灯，带着这份沉痛到灵魂深处的绝望和恨意，走下去。直到……死亡，或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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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次主角是吴邪的猫请大家收藏：()这次主角是吴邪的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吴邪最后看了一眼张起灵平静的脸，那张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解脱？他不知道。然后，他移开目光，看向地上昏迷的胖子，又看了看蜷缩在小哥身边、悲伤呜咽的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砂纸摩擦的、破碎的、不成调的声音：“走。”

他弯腰，用尽全身力气，将胖子那沉重的、失去意识的身体，半拖半抱地扛在了自己尚且完好的半边肩膀上。胖子的重量，压得他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断腿传来的剧痛，让胖子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吴邪咬着牙，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死死地、仿佛握住救命稻草般，握紧了那盏冰冷的、燃烧着妖火的青铜灯。

灯盏入手，一股冰寒刺骨，却又诡异灼热的复杂感觉传来。那火焰无声燃烧，中心黑暗的漩涡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方几步的、湿滑陡峭的石阶。光芒所及之处，那密密麻麻悬挂的、在黑暗中无声晃动的、穿着深青色麻布的干尸，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微微地、幅度极其轻微地晃动起来，发出如同风干骨骼摩擦的、“嘎吱……嘎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它们那被长发遮住的面孔，在摇曳的妖火光芒下，投出扭曲、狰狞的阴影，仿佛在无声地注视、嘲笑着这三个走向更深地狱的、苟延残喘的生者。

吴邪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那悬浮的、如同鬼魅般的老者一眼。老者在他接过灯的瞬间，就已经如同完成了使命的泥塑木偶，彻底失去了“生机”，那双空洞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芒，佝偻的身躯变得更加僵硬、灰败，仿佛瞬间经历了千年的风化，连同他手中的、那盏已经熄灭的莲花风灯，一起，凝固在了原地，与周围无数悬挂的干尸，再无任何区别。他只是这漫长阶梯上，又一个沉默的、早已死去的守望者。

“嗒……嗒……嗒……”

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石阶上响起。吴邪扛着昏迷的胖子，一手提着那盏妖异的灯，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湿滑冰冷的石阶上，踏在悬挂干尸投下的、扭曲的阴影上，踏在自己的、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上。脚步声、胖子沉重的呼吸声、我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黑暗、只有妖火摇曳的通道中回荡，显得格外孤独，格外凄凉，格外……绝望。

石阶似乎永无尽头，盘旋向上，隐没在更深的黑暗和浓雾中。四周悬挂的干尸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如同倒悬的尸林，散发出的腐朽气息几乎令人窒息。妖火的光芒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光芒之外，是无尽的、翻涌的、仿佛有生命般的黑暗，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在低语，在嘲笑。

吴邪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只是机械地、麻木地、看着脚下，看着手中的灯。灯盏中，妖异的火焰在跳跃，幽绿、猩红、暗金的光芒不断变幻，倒映在他死灰般的瞳孔中，却没有激起一丝波澜。胖子的身体很沉，很重，每走一步，断腿处渗出的、温热的、粘稠的液体，就顺着他的裤脚流下来，滴在冰冷的石阶上，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暗红色的、如同生命流逝轨迹般的印记。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冰冷，也感觉不到悲伤。所有的感觉，都随着张起灵气息消失的那一刻，被彻底抽空了。剩下的，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冰冷的、机械的、要“走下去”的执念。

“小哥……小哥……”昏迷中的胖子，似乎被颠簸和剧痛折磨，在无意识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嘴唇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破碎的音节。吴邪听到了，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扛着他，走得更稳了一些，仿佛想用自己的脊梁，分担兄弟的痛苦。

“喵……”我拖着受伤的爪子，艰难地跟在吴邪脚边，每一步都疼得钻心，但依旧没有停下。碧绿的眼睛，不再去看那些悬挂的干尸，也不再去看前方无边的黑暗，只是死死地盯着吴邪手中那盏灯，盯着那火焰中心旋转的黑色漩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如同呜咽般的嘶鸣。那盏灯，是用张起灵的生命点燃的。那火焰中，有他最后的、燃烧的灵魂。我必须跟着，我要看着他，直到最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世纪。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石阶，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悬挂的尸骸，和手中这盏燃烧着、指引着、也燃烧着一切的灯。

突然，前方的浓雾，似乎……变淡了。

不，不是变淡，是那盏灯的光芒，似乎穿透了浓雾，照亮了前方某个……不一样的东西。

吴邪麻木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妖火的光芒，穿透了最后一丝翻滚的灰绿色雾气，照亮了前方。

石阶，到了尽头。

前方，不再是湿滑的岩壁和悬挂的干尸，而是一个……平台。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完全由巨大的、打磨光滑的、黝黑色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不知名石材铺就的平台。平台的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古老、狰狞、充满了某种原始、蛮荒、邪恶气息的、暗红色的符文和图案。那些符文仿佛在流动，在呼吸，在妖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悸动的、宏大、古老、而又充满毁灭气息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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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次主角是吴邪的猫请大家收藏：()这次主角是吴邪的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而在平台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建筑。

不，那不是建筑。那更像是一道……“门”。

一道巨大无比、高耸入黑暗穹顶、通体漆黑的、非金非石、不知何种材质铸造的、孤零零的、没有门框、没有门楣、只有两扇紧紧闭合的、巨大、厚重、布满繁复到极致的、与地面符文同源的、暗红色狰狞浮雕的……门扉！

门扉之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平台的视线，抬头仰望，几乎看不到顶。门扉之厚重，仿佛凝聚了整座大山的重量。门扉之古老，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东西，包括那青铜棺、那黑色石塔、那“墟门之眼”的幻影，都要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绝望。它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镇压着一切，隔绝着一切，也……等待着一切。

而在那巨大、漆黑、布满狰狞浮雕的门扉之上，正中央的位置，雕刻着一个图案。

那是一个巨大的、占据了整扇门扉中心位置的、睁开的、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吞噬一切灵魂的……眼睛的图案！眼睛的瞳孔，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转的黑暗漩涡，与吴邪手中青铜灯盏里，那妖火中心的黑色漩涡，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无数倍，深邃了无数倍，恐怖了无数倍！

“门”！

这就是“门”！

这就是“墟门之眼”？这就是一切的源头？这就是张起灵、张家、守夜人、无数谜团、无数牺牲、指向的……终点？

吴邪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他扛着胖子，提着灯，站在平台边缘，呆呆地、仰望着那扇巨大、古老、散发着无穷压迫感和毁灭气息的、如同亘古凶兽般蛰伏的、雕刻着巨大眼睛的“门”。手中的青铜灯盏，妖异的火焰骤然跳动了一下，仿佛在欢呼，在雀跃，在……朝拜！火焰中心的黑色漩涡，旋转得更加剧烈，与那门上巨大的、黑暗的瞳孔漩涡，隐隐产生了共鸣！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几乎要将灵魂碾碎的、冰冷、死寂、却又充满了无尽“存在”感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水，从那扇“门”上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平台，笼罩了吴邪，笼罩了胖子，笼罩了我！

在这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理解的意志面前，吴邪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脆弱如蝼蚁，连存在的意义都在被消解、被否定。胖子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我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四肢一软，几乎瘫倒在地，碧绿的眼瞳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来自生命本源的恐惧和战栗。

是它！就是它！一切的源头！一切的终结！小哥用生命点燃的灯，指向的终点！解连环星图指引的终点！那悬浮老者口中的“归途”！

是希望？还是……最终的毁灭？

吴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终于，走到了这里。走到了这扇“门”前。走到了小哥用生命，为他换来的、这最后的、燃烧的、绝望的“归途”尽头。

他缓缓地、缓缓地，迈出一步，踏上了那刻满诡异符文的黑色平台。脚掌落地的瞬间，地面上的暗红色符文仿佛活了过来，亮起一丝微光，随即又沉寂下去。一股冰冷的、仿佛电流般的感觉，顺着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扛着胖子，一步一步，朝着那扇巨大的、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雕刻着巨大眼睛的、漆黑的、沉重的、古老的“门”，走了过去。手中的青铜灯盏，妖火跳跃，火焰中心的黑色漩涡疯狂旋转，与门上那巨大的瞳孔漩涡遥遥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宿命的语言。

灯光，在巨大的、冰冷的、无声的、雕刻着眼睛的、漆黑的“门”扉上，投下摇曳的、妖异的、孤独的影子。

路，似乎走到了尽头。

门，就在眼前。

而门后，等待他们的，是毁灭，是真相，是终结，还是……更加深不见底的、燃烧着绝望的深渊？

吴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也没有了选择。

他只能，继续向前，走入那扇门扉投下的、无尽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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