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独自坐在总裁办公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迷离。
如同他此刻混沌的心绪。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徐照在网吧鬼祟转帐的视频循环播放。
旁边,是徐之茹帐户的资金流水明细。
每一笔转入徐照空壳公司的记录,都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著傅沉的心。
他反反覆覆看著这些证据,理智告诉他,一切都指向徐之茹和徐照,可情感上,他还是无法相信。
“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语,声音乾涩。
徐之茹那么柔弱,那么依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一份落满灰尘的文件映入眼帘。
那是寧南雪的设计稿,隨隨婴儿房的设计图。
淡蓝色为主色调,画著可爱的卡通小象,温馨又充满童趣。
傅沉的指尖颤抖著抚摸著图纸,记忆瞬间被拉回过去。
那时,寧南雪怀著隨隨,满脸幸福地跟他描绘著婴儿房的模样。
“阿沉,你看,这里放小摇床,这里放玩具柜,给我们的宝宝一个最漂亮的小房间。”
她的笑容温柔而充满期待,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摧毁了。
现在,物是人非,隨隨已经不在了,寧南雪也离他越来越远。
而他身边,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徐之茹。
傅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徐之茹在病房里哭喊尖叫的样子,歇斯底里,脆弱不堪。
和记忆中温柔体贴的寧南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对比,让傅沉的心头更加烦躁。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傅沉强迫自己不去想寧南雪的好。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徐之茹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阿沉……”
徐之茹的声音带著浓浓的鼻音,听起来虚弱极了。
“之茹,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傅沉放柔了声音,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我还是有点害怕。”
徐之茹抽泣著,“阿沉,我总觉得那些人在冤枉我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傅沉安慰著,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之茹,徐照公司的那些钱……你真的不知情吗?”
电话那头,徐之茹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
几秒钟的沉默,让傅沉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阿沉,你……你什么意思?”
徐之茹的声音有些慌乱。
“我只是想问清楚,那些钱……是怎么回事?”
傅沉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我……我真的不知道。”
徐之茹的声音带著哭腔,“阿沉,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骗了你?”
“我没有……”
傅沉想要解释,却被徐之茹突然拔高的尖叫声打断。
“啊!我的心跳好快!阿沉,我喘不过气了!我好难受!”
电话里传来徐之茹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痛苦的呻吟。
“之茹!之茹你怎么了?”
傅沉顿时慌了神,语气焦急万分。
“阿沉……我……我好像又发病了……我好难受……”
徐之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隨时都会晕过去。“別怕,之茹,我马上过来!”
傅沉掛断电话,抓起外套就衝出了办公室。
医院vip病房。
傅沉赶到时,徐之茹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气。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隨时都会停止呼吸。
床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呢?医生!”
傅沉焦急地衝著门口喊。
“傅总,我在这里。”
之前给徐之茹看病的医生“恰好”走了进来。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徐之茹的状况,皱著眉头对傅沉说,“傅总,徐小姐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病情加重了,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了。”
医生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傅沉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怀疑。
看著床上虚弱不堪的徐之茹,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傅沉担忧地问。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
医生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傅沉的心头更加沉重。
他走到床边,握住徐之茹冰凉的手,柔声安慰,“之茹,別怕,没事了,有我在。”
徐之茹虚弱地睁开眼睛,眼泪盈眶,“阿沉,我好难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傅沉一遍遍地说著,仿佛在安慰徐之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看著徐之茹憔悴的面容,心中的责任感再次占据上风。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拋弃徐之茹。
他必须照顾好她。
他不愿意相信徐之茹会欺骗他。
他寧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寧南雪的阴谋。
傅沉离开了医院。
回到办公室,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却挥之不去寧南雪的身影。
傅沉的心头更加烦躁。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口。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烦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傅沉独自一人来到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迷离闪烁的灯光,喧囂的人群。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更加孤独,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试图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酒精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开始胡言乱语,开始回忆过去。
回忆他和寧南雪曾经的点点滴滴。
酒吧內,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彩色灯球胡乱旋转。
傅沉独自霸占一角卡座,面前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
他眼神迷离,领带松垮,衬衫也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总裁的体面?
“寧南雪……”
他舌头打结,又喊了一遍这个名字。
声音含糊不清,带著浓浓的酒气和挥之不去的怨恨。
“贱人!”
他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震得跳起来,洒了满桌酒液。
周围人纷纷侧目,投来嫌弃的目光。
傅沉却浑然不觉,还在那里自说自话。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他指著空气,仿佛寧南雪就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