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的温度在眨眼间攀升到灼人地步。
苏小棠喉间像是塞了团烧红的炭,每吸一口气都要扯着肺叶疼——她能清晰感觉到后颈的皮肤正在起皱,发梢已经开始卷曲成焦黑的碎屑。
但这些都比不过掌心那团火种的震颤,它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在她血管里横冲直撞,撞得腕骨生疼。
"它在害怕......不是我们,是这地方。"她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额角的汗珠刚滚到下颌就被蒸发成白雾。
林昭的刀"嗡"地出鞘时,苏小棠余光瞥见那道银光。
可刀刃才碰到火灵的边缘,就像被投入熔炉的冰,"刺啦"一声化作青烟。
林昭虎口震得发麻,刀把"当啷"砸在地上,她却连看都没看,反手抽出腰间另一柄短刃——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刀身刻着半朵未开的莲花。
"别硬拼,用脑子!"她的声音裹着焦味,眼睛却亮得惊人。
靴跟重重碾过熔成软泥的岩石,快步绕到苏小棠身侧,刀尖挑起一块烧得发红的碎石,"看那边!"碎石划出的弧线指向左侧塌陷的石墙,那里有个半人高的缺口,漏进的风卷着细小的火星,"通风口!
古阵法的节点通常藏在气脉交汇的地方,师父说过......"
话音未落,阿九突然攥紧了苏小棠的手腕。
这小丫头原本泛着青灰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额发全被冷汗浸透,可眼睛却亮得像两盏灯:"我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地底下有符文在转,像磨盘似的,火灵的光就是从那些缝里漏出来的。
它不是活物,是被推着走的傀儡!"
苏小棠心头一跳。
她想起老厨头教她看火候时说的"火有火路",原来这地下的火灵也有自己的路数。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枚金红印记不知何时漫到了小臂,纹路像极了阿九说的符文——或许火种本就是这阵眼的钥匙?
"连接点!"阿九突然踉跄一步,指尖死死抠住苏小棠的衣袖,顺着她颤抖的手望去,三根半倒的石柱正卡在洞窟中央,表面的雕刻早被火烧得模糊,却仍能看出交缠的云纹。"它们......它们在往那里送力量。"小丫头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苏小棠肉里,"断了连接,火灵就散了!"
林昭的短刃"唰"地扎进石墙。
她借力跃上半塌的石梁,发绳崩断,墨发垂落间,眼底的狠劲比刀还利:"我引开它!"话音未落,她已甩出腰间的银链,链尾的小铃铛在高温里发出刺耳的尖鸣。
火灵果然顿了顿,原本混沌的轮廓突然凝实——苏小棠这才看清,它胸口嵌着的青玉上,刻着和自己怀里那块一模一样的"守"字。
"昭儿!"苏小棠喊得撕心裂肺。
她看见林昭的银链刚缠上火灵的手腕,就"嗤"地烧出个洞;看见那团火顺着银链爬向林昭的手臂,在她素白的衣袖上开出朵红莲;更看见林昭咬着牙把短刃捅进火灵胸口,刀刃却像捅进了棉花,只激起一片火星。
"阿九!"她反手攥住小丫头的手,"你感应连接点的位置,准吗?"
阿九的额头抵着她的肩,汗水把两人的衣襟粘在一起:"准......那些光像线,三根石柱是结。"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火种在血管里翻涌,像要冲出去。
老厨头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火候不是管火,是让火信你。"她望着林昭被火舌舔过的手背正冒出血泡,望着阿九因为过度感应而泛白的唇,突然笑了——原来这火种不是负担,是她用来和火灵对话的舌头。
"昭儿!
退到我身后!"她吼道,同时拽着阿九冲向那三根石柱。
林昭听见指令的瞬间,银链突然绷直,她整个人借着反冲力向后翻跃,发梢扫过苏小棠的脸时,带起一股焦糊的发香。
三根石柱近在咫尺。
苏小棠看见石柱底部的缝隙里渗出金红的光,和她腕间的印记同频跳动。
阿九突然松开她的手,跌坐在地,指着中间那根石柱底部:"这里!
符文的线头在......"
话音被火灵的轰鸣打断。
苏小棠转身的刹那,看见那团火灵已经到了五步之外,每一步都在熔穿岩石,而它胸口的青玉,正发出刺目的幽蓝。
她摸向怀里的玉牌。
两块"守"字玉牌隔着衣襟相贴,烫得她几乎要叫出声。
可当她的指尖触到石柱表面时,所有的疼痛突然消失了。
她听见地底下的心跳声更清晰了,像老厨头拉风箱时"呼嗒呼嗒"的节奏;看见火种的光顺着她的指尖钻进石柱缝隙,在石纹里蜿蜒成一条金红的河。
林昭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它慢了!"
苏小棠抬头。
火灵的动作确实滞了滞,原本汹涌的火舌缩成了虚虚的轮廓。
她望着腕间的印记,又望了望石柱上正在发亮的纹路,突然明白过来——这火种本就是连接阵眼的钥匙,而她,是能让火信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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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请大家收藏:()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阿九,扶我。"她轻声说。
阿九立刻撑着石柱站起,冰凉的手覆在她后背。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将掌心按在石柱缝隙处。
金红的光瞬间炸开,顺着石纹爬满三根石柱,像给它们系上了金红的绸带。
火灵的咆哮声震得洞窟簌簌落石。
苏小棠却笑了——她能感觉到,那些被封印的怨念在轻轻震颤,那些干尸的目光不再是空洞的灼热,而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别怕。"她对着空气说,"我带你们回家。"
话音未落,石柱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苏小棠腕间的印记亮得刺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石柱的纹路,往地底下沉了下去......
火灵最后一声尖啸撕裂空气时,苏小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石柱里。
那团灼人的光团在半空炸成星屑,火星子簌簌落在她发间,烫得头皮生疼,可她却盯着掌心逐渐暗下去的金红印记,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方才火种顺着石纹游走时,她分明听见了另一种声音,像是铁链拖地的闷响,混在地底的心跳里。
"嗤。"林昭扯下半片烧焦的衣袖,露出臂弯处狰狞的水泡。
她捏着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刃上还粘着零星的火灵残烬,"什么灶神留下的守护,不过是堆被阵法困死的怨魂。"银链上的小铃铛早被烧融成黑块,她却笑得比刀锋还利,"我师父说过,神最擅长的就是把麻烦包装成使命。"
阿九瘫坐在石柱旁,后背抵着还在发烫的石壁。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缝,指腹上全是血痕——方才感应符文时,那些光刺得她眼底生疼,此刻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小...小棠姐..."她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那些线...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哭。"
苏小棠蹲下来,用袖口轻轻擦去阿九额角的汗。
小姑娘的皮肤烫得惊人,可指尖却凉得像冰。
她想起方才火种钻进石缝时,那些干尸空洞的眼窝里突然有了光,像极了侯府后厨里被她救下的老黄狗,在雪地里舔她手心的模样。"他们不是哭,是在道别。"她轻声说,指腹轻轻碰了碰阿九腕间若隐若现的淡红印记——和她的,和林昭颈后那道没入衣领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昭突然踢了踢脚边熔成铁水的银链残块。
金属冷却时发出"滋啦"声,惊得苏小棠抬头。"你刚才说'钥匙也是锁'。"林昭的刀尖挑起她腕间的金红印记,"什么意思?"
苏小棠望着石壁上还在发亮的符文。
那些金红的纹路正随着火种的平息逐渐暗去,可她分明记得,当火种蔓延到第三根石柱时,地底下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三倍。"老厨头说过,好的锁匠会在锁芯里藏钥匙。"她摸出怀里的玉牌,两块"守"字玉在掌心相碰,发出清响,"灶神要封印的东西,或许比火灵更可怕。
而我们的火种..."她低头看向腕间,印记正随着心跳明灭,"既是打开封印的钥匙,也是防止它彻底崩解的锁。"
洞窟突然震了震。
阿九"呀"地轻呼,抓住苏小棠的衣袖。
三人同时抬头,却见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而苏小棠脚边的青石板正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小心!"林昭拽着她往旁一扑,碎石砸在方才站的位置,溅起火星。
等尘埃落定,苏小棠撑着地面抬头,却见裂开的石板下露出一截阶梯。
青黑色的石阶向下延伸,没入黑暗里,最上层的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被火烤得发亮——"天火禁域"。
林昭用刀尖挑起一块碎石,丢进阶梯下的黑暗。
良久才传来"咚"的闷响,回声撞在四壁,像有人在远处敲钟。"看来神给我们留了路。"她甩了甩发间的石屑,目光却紧盯着那三个字,"不管是黄泉路还是生路..."
阿九扶着石柱站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天火禁域"的刻痕。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又迅速恢复清明,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兴奋:"下面...有好多光。
像星星沉在井里,又像...又像我们的火种。"
苏小棠望着深不见底的阶梯。
她能感觉到腕间的印记在发烫,像在催促她往下走。
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本《火候要诀》突然浮现在脑海,最后一页被撕去的地方,残留着半行字:"灶火焚尽处,方见真味源。"
"昭儿。"她转头看向林昭,后者正把短刃插回腰间,发梢还沾着焦黑的碎渣,"阿九。"她又看向小丫头,对方正盯着阶梯,眼睛亮得像要燃起来。
洞窟里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卷着几缕未散的火星,擦过"天火禁域"四个字,往更深处去了。
"该走了。"苏小棠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
她望着脚下的阶梯,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地底下的心跳重合在一起,"神留的麻烦,总得有人解决。"
林昭嗤笑一声,却率先踏上了第一阶石梯。
石阶在她脚下发出"咔"的轻响,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触发。
阿九紧跟着跟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苏小棠的手背——那点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苏小棠想起侯府冬日里的灶膛,明明灭灭的火,最能暖人。
三人的影子被岩壁上的余火拉得老长,渐渐融入阶梯下的黑暗。
而在他们身后,裂开的石板缝隙里,有幽蓝的光正缓缓渗出,像一双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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