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间,屋里静稍稍的,只听得见张婆子低低的、压抑着的喘息声。
下一刻,许黟将手收了回来。
张村长紧张地询问他道:“许大夫,如何了?”
许黟说道:“从切到的脉象上看,婶子的带下之症颇为严重。”
“这……该如何是好呀?”
张村长一紧张,说话都文绉绉起来。
这次许黟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询问起隔着床帐的张婆子,问她可将帐子拉开,他要“观”
诊,需要看张婆子的面色如何。
对面一如既往地沉默,许黟将目光看向了张村长。
张村长瞬间理解,上前一步撩开帐子的一角,低声道:“老婆子你也听到了,这病不能再拖了,许大夫是医者,他不会说出去的。”
又低低地说了几句,具体说了什么,许黟没有故意去听。
过了好些时候,张婆子终于愿意把床帐撩起来了。
她穿着很朴素的粗麻衣裳,不是短褐,类似于上下分开的褙子,不过料子却要比寻常的褙子差很多。
茶褐色的外衣上面打着补丁,里面的衣物洗得发旧发白,不过四十岁出头,她梳着的发髻上却有好些华发,整个发髻上只有一支乌色的木簪。
许黟再去看她面色,张婆子的面色略有些蜡黄,脸上有深深浅浅的晒斑,右脸颊骨与太阳穴相连处,有一块发红的瘤子。
在面对许黟的打量时,她很是不自在地紧抿嘴唇,粗糙的双手不安地绞在一处,眼睛微微垂着,不敢与他直视。
这是许黟头一次接触乡野的妇人,和他想象的泼辣、野蛮等不一样。
她拘谨,不安,身上每一处地方都透露着非常强烈的排斥感。
仿佛是一朵深藏在昏暗的野花,突然被人给摘下来,放到了太阳底下。
突然的光让她无处是从,浑身上下都充满不自在。
许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另一种女性。
一种叫“惋惜而爱怜”
的情愫在心底缓缓生长,许黟知道,他泛滥心又犯了。
许黟轻声问道:“腹部下可痛?”
张婆子闻言,怔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许黟,见他眼神中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嫌弃,才说:“有些。”
“是什么样的痛感?”
许黟问完,怕她听不懂,又解释道,“是下坠的痛感,还是如同针扎的刺痛感?”
张婆子想了想,说:“一阵一阵的,就下坠的那种痛。”
许黟继续问:“下方可有异味?”
张婆子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羞耻了,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旁边的张村长反应过来,替张婆子回答了许黟接下来的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