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彻底消融,山谷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溪水涨了起来,哗啦啦地流淌,冲刷着岸边的鹅卵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光秃秃的树枝上冒出了嫩绿的芽苞,远处的山坡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新绿;解冻的土地湿润松软,踩上去能留下深深的脚印,散发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
宋阳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春天的味道。这个冬天太难熬了,但他们熬过来了。看着阳光下嬉闹的孩子们,忙碌的大人们,他知道,播种希望的时刻到了。
“都过来一下!”宋阳扬声喊道。
正在收拾栅栏的王二柱、晾晒野菜干的张寡妇、编草绳的李氏和陈氏、劈柴的陈老实和石头,还有在溪边玩水的孩子们,都闻声围了过来,脸上带着期待。
“冬天过去了,”宋阳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声音铿锵有力,“从今天起,咱们正式开始春耕!”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这不是简单的种地,是咱们在这片土地上真正扎根的第一仗!种好了,今年冬天就有粮吃,有菜尝,不用再喝稀粥啃萝卜干;种不好……”他没说下去,但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分量。
王二柱第一个响应,把袖子撸得老高:“宋小哥你说咋干!俺这把力气,全豁出去了!”
“好!”宋阳点点头,拿出之前在石板上画好的简易规划图,“第一,开垦土地。咱们现有的那点地不够,得把村东头那片荒地全开出来,至少再开出三亩地。王哥,石头,你们俩主力,我跟着搭把手。”
“俺们能行!”石头虽然话少,却用力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干劲。
“第二,改良土壤,培育种苗。”宋阳继续说道,“我这里有种‘特殊’的种子,产量高,易存活。我会先在屋里培育种苗,等长到一定程度,再移栽到地里。张嫂子,陈妹子,你们俩细心,负责跟着我照料种苗,顺便把去年的萝卜地翻松,准备种新的蔬菜。”
张寡妇和陈春对视一眼,都用力点头:“放心吧宋小哥。”
“第三,种果树。”宋阳看向远处的山坡,“我前几天在山里看到几棵野生的果树苗,有桃树,有李树。等地里的活稍缓,王哥和我去挖回来,栽在村子周围的山坡上。现在看着不起眼,三五年后就能结果子,也是份口粮。”
陈老实听得眼睛发亮:“还能栽果树?那可太好了!等结果了,给孩子们当零嘴!”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宋阳的目光落在王二柱身上,“咱们缺盐,缺铁器,更缺能下蛋的鸡鸭。王哥,过几天你得辛苦一趟,往南走,去三十里外的李家集,看看能不能用咱们多余的粮食换点盐、铁具,最好能买几只鸡雏、鸭苗回来。”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安静了。去集镇,意味着要接触外人,甚至可能遇到危险。
王二柱眉头一皱:“李家集?听说那儿被一伙乡绅子弟把持着,对咱们这些流民可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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