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老四突然崩溃大哭,猛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是我鬼迷心窍,是赵狗子骗我,说过山风有粮,能让孩子吃饱……我不该信他,不该想着抢庄里的粮……我对不起庄主,对不起大家!”
他的哭声像一道闸门,打开了其他叛乱者的情绪。王二麻子也跟着哭道:“我也是饿怕了,家里三个孩子,每天就一斤粮,我实在没办法……赵狗子说只要开个门,就能多分粮,我就信了……我不是故意要害大家的!”
台下的庄民们沉默了,他们大多能理解饿肚子的滋味,看着这几个崩溃忏悔的人,愤怒中多了一丝复杂。有个老庄民叹了口气:“饿也不能做汉奸啊!庄里再难,也没让谁饿死,你们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是啊!”另一个庄民附和,“我家孩子也饿,可我宁愿自己少吃点,也不能背叛庄子!这是咱们的根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狗子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嘴角勾起一抹癫狂的笑:“错?我错什么了?!”他猛地挣扎起来,对着台下大喊,“宋阳!你敢说你没错?!庄里粮不够,你凭什么让我们饿肚子?护庄队能多吃半斤,工匠能多吃半斤,就我们这些普通庄民只能喝稀粥!你这是独断专行,是偏心!”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砸在部分庄民心上,确实有庄民对配给制不满,只是没敢说出来。台下出现了片刻的沉默,有几个新庄民低下头,眼神闪烁。
赵狗子见状,更加癫狂:“你们都饿!我也饿!过山风说能给我十石粮,能让我当小头领,我为什么不答应?跟着宋阳,只能饿死!跟着过山风,至少能吃饱!你们别装了,你们心里不也这么想吗?”
“放屁!”王二柱厉声喝道,上前一步,一把按住赵狗子的肩膀,“小哥每天也只吃一斤半粮,比护庄队还少!赵老蔫叔、李氏姐,哪个不是跟大家一样喝稀粥?护庄队多吃半斤,是因为他们要守庄墙,要拼命!工匠多吃半斤,是因为他们要造火器,要保大家安全!你以为小哥愿意让大家饿吗?粮就这么多,不这么分,老人孩子先饿死,护庄队没力气守庄,清军和溃兵一来,大家都得死!”
王二柱的话像一记耳光,打醒了台下沉默的庄民。之前低头的新庄民抬起头,脸上露出羞愧,他们忘了,宋阳和核心成员,从未搞特殊。有个庄民喊道:“赵狗子你胡说!我昨天还看到小哥把自己的菜团子给了饿肚子的孩子!”“是啊!赵老蔫叔的粮,都省给了外营的老人!”
台下的鄙夷声越来越大,之前的沉默彻底消失。“赵狗子你就是自私!为了自己吃饱,不管别人死活!”“溃兵来了会给你粮?他们只会抢完粮就杀了你!”“你就是个叛徒,别拉着我们垫背!”
赵狗子的脸色瞬间惨白,癫狂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台下愤怒的人群,看着李老四等人的忏悔,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成了孤家寡人。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却被台下的骂声淹没,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宋阳看着瘫倒的赵狗子,又看了看台下义愤填膺的庄民,知道时机到了,是时候做最后的灵魂拷问,让所有人明白,团结才是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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