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庄的审讯室设在庄西的旧粮仓里,四壁用石头砌成,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油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灯光把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空气中弥漫着粮食发霉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四被绑在中间的木柱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麻绳勒出了红痕。王二柱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那张假配方,语气凌厉:“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火药配方?背后是谁指使的?”
陈四低着头,咬紧牙关不说话。他是明军参将刘承宗派来的细作,来之前就受过训,一旦被抓,要么抵死不认,要么咬出其他势力混淆视听,绝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不说是吧?”王二柱上前一步,手里的鞭子在地上抽得“啪”响,“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庄里早就盯着你了,你往火药坊窥探,夜里用萤火虫传信,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四心里一惊,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够隐蔽,没想到早就被盯上了。可他还是不肯松口,只是抬起头,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我真的是常州来的书生,只是好奇火药怎么造,才……才偷了配方,没有什么指使的人!”
“还嘴硬!”王二柱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拦住:“住手。”
宋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枚刻着云纹的玉佩,油灯的光映在玉佩上,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走到陈四面前,没有像王二柱那样厉声呵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你不是书生。”宋阳缓缓开口,“真正的书生,就算落魄,也不会对农耕、教书毫无兴趣,反而对火器、军事如此上心。你打听震天雷的用料,观察护庄队的操练时间,甚至连火药坊的作息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书生会做的事。”
陈四的额头渗出冷汗,却还是强撑着:“我……我只是好奇……”
“好奇?”宋阳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就在这时,他悄悄运转意识,引动空间里一丝微弱的能量,审讯室里的油灯突然“噼啪”一声,火焰猛地窜起半尺高,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原本静止的空气里,竟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涌动。
陈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瞳孔骤然收缩。他明明没看到有人动油灯,火焰却突然变大;明明是封闭的房间,却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浑身发冷,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
“你背后的人,想要火器配方,是为了对付谁?清军?还是我们宋家庄?”宋阳的声音在嗡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这里的‘东西’,可不会对你客气。”
陈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可刚才那诡异的场景,还有宋阳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绝非普通的庄主。他嘴唇颤抖着,再也撑不住,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说!我是明军参将刘承宗派来的细作!”
宋阳眼神一沉:“刘承宗?他在哪?派你来做什么?”
“刘参将在府城东南的青龙镇驻扎,手下有两千多明军残部。”陈四喘着气,一股脑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听说宋家庄的火器厉害,能打退溃兵和土匪,就想偷火药配方,自己造火器。要是能造出来,他就有资本和其他明军残部争地盘,甚至想投靠清军之前,先抢了宋家庄的粮食和火器!”
“他还让你传什么消息?”宋阳追问。
“之前传出去的,是火药坊的布局和作息,还有护庄队的人数。”陈四低着头,不敢看宋阳,“他说等我偷到配方,就派人在庄外接应,把配方送回去。要是我被抓,就让接应的人立刻撤回,别暴露他的位置。”
宋阳点点头,心里的疑云彻底解开。他对着王二柱道:“把他关起来,派人看守,别让他自杀,也别让他接触外人。”又转身对着门口的队员吩咐,“去青龙镇方向探探,看看刘承宗的驻地具体在哪,兵力有多少,有没有开始造火器的迹象。”
队员们应声而去。审讯室里只剩下宋阳和被绑在木柱上的陈四,油灯的火焰渐渐恢复正常,嗡鸣声也消失了,可陈四还是浑身发抖,眼里满是恐惧——他到最后都不知道,刚才那诡异的场景,是宋阳借着空间能量制造的心理压力,只当是宋家庄有什么神秘的力量。
宋阳走出审讯室,外面的月光正好洒下来,照亮了庄墙上的“顺”字旗。他握着腰间的玉佩,心里清楚,陈四的落网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危机的开始——明军残部已经盯上了宋家庄的火器,刘承宗不会因为一个细作的失败就放弃,接下来,很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
但他并不慌乱。陈四偷走的是假配方,就算刘承宗真的按配方造火药,要么造不出能用的火器,要么会引火烧身;而宋家庄的火器工坊,早已在李铁锤的带领下,开始打造更先进的突火枪和震天雷。更重要的是,通过陈四的招供,他提前摸清了明军残部的意图,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应对。
夜风拂过,带来了远处工坊的打铁声,清脆而坚定。宋阳望着夜空里的星星,心里默念着之前的那句话——“下一次,当平衡被打破时,我们能依靠的,只能是手中的刀剑和胸膛里的勇气了。”而这一次,他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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