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向了余渊这一边,这李府不小,下人也不少,有些是卖身为奴的,有的则是雇佣关系,因此,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一些新的面孔。除了一些负责采买和主家贴身的下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很少出府,所以每当来新人的时候,总有一些好事者,抱着看猴一样的心态过来参观。
这不一个长得獐头鼠目,身材瘦小的汉子,便端着饭碗凑到了李三二人的面前。
“喂,兄弟,新来的吗?”那瘦小汉子开口问道。
余渊一愣,没想到这还遇到一个社牛,当即点头道,“小子确是新进府的,初来乍到,还请这位大哥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我叫李大柱,是老爷的远房孙子,负责府里花木修剪的活计,不知道小哥如何称呼,入的是哪一房,负责什么事务?”那汉子一脸自豪的说道。
“小子名叫余小渊,是小少爷新收的跟班。”
“哦!少爷的跟班啊!”这叫做李大柱的汉子眼珠飞快转了一圈,当即一脸神秘的笑问,“余兄弟,平日里可喜欢玩两手这个……”说着做了一个抛骰子的动作。
“滚滚滚,李老赖你别特么打余兄弟的主意,小心老子打折你另一条腿。”李三没等余渊回话,便瞪着眼睛对那李大柱喊道。
“三哥,你急什么,我这不就是问问么!”那李大柱一脸献媚的道,随后灰溜溜的躲到一边去了。余渊这才注意到,此人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右腿竟然是跛的。方才明白李三那句将你另一条腿也打断是什么意思。
见李大柱退远了,这李三才对余渊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沾上这人,他就是个烂赌鬼,老婆女儿都输了,还被人打断的,流落街头。此人倒确实与老爷家有些偏亲,便求到了门下,老爷抹不开面子,收留他做了个园丁,可没想到此人死性不改,每月发了例钱便去赌场,屡教不改。甚至还在府里组织下人聚赌,赢了便去青楼酒楼花天酒地一番, 输了便四处借钱,这府里面都让他借遍了,都管他叫李老赖。还特么欠我一两银子呢。”说罢,李三狠狠瞪了一眼远处的李大柱,看样子此人确实讨人厌。
“多谢李三哥提醒,我记下了。”余渊点头道谢。眼神却四处打量这些下人,时不时的问李三一嘴,一个午饭的时间,已经将这一屋子人的身份,干的活计掌握了个清清楚楚。他这样做可不是闲的蛋疼,而是为了收集情报。随着对不知堂的深入了解,余渊在这方面也长了不少见识。比如这情报从来源上就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情报,顾名思义,通过隐秘途径打听到的,直接针对于某件事情的直接信息。诸如少布使团要来访的消息,就属于这一种。而另一种则是间接情报,这种就比较复杂了,重点在对诸多散乱情报的梳理上,通过一些散乱的没有关联的情报的整理和分析,总结出来有用的隐性的信息。比如,余渊现在混入李府,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不可能直接从李京平口中知道朝廷对少布使团的态度,也无法得知李京平应对少布使团的计划,但他可以通过这些下人,了解李京平近期的饮食,情绪,甚至是排便这些小事情,再结合大势,分析出有用的信息,为下一步他的行动做支撑。总之这个过程还是相当复杂的,不但需要智慧,还需要对细节高度的把控和敏锐性。眼下余渊已经锁定了两个目标,一个是负责给李京平搓澡的叫做胡巴的西域男子,另一个是负责喂马的付老实,其他人对本次行动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中午饭吃完后,李三和余渊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的有了一些睡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喊声“李三,李三,李三……”
已经闭上双眼的李三被这声音吵醒,嘴里面不满的回道,“在呢,在呢,报丧吗?”
房门推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书童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道,“李三,你是不是皮痒了,少爷叫你带着这个余……这个新来的去他院里。”
李三闻听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对着门口那小书童一脸笑容的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听书小哥啊!小的这就过去。”随后对余渊说道,“余兄弟,少爷找咱们,快点起来。”
余渊闻言也翻身下地,跟在李三身后,随那书童往后院走去。一路上李三小声的对他说,“这个听书是少爷的书童,可别小看了他,那是老爷安插在少爷身旁的钉子,就是少爷也要让他三分。”
余渊点头表示知道了。三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李润身的院子。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李京平有六女一子,五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家里只剩下一子一女,住在一墙之隔的两个跨院之中。这李润身就在东跨院内。这院子一眼看不到头,小亭回廊,假山流水样样俱全,余渊这也是头一次进入如此高门大户,当下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目不暇接,心中还暗骂,“这万恶的封建王朝。”眼神里的羡慕却出卖了他。广厦美景,谁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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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鱼龙舞请大家收藏:()鱼龙舞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这里也是李润身经常光顾的地方,购买一些鸟兽,斗鸡等用来游戏。那一天正好看到前方有人争执,喜欢凑热闹的李润身自然不会放过,拎着肥胖的身躯便挤了进去。只见几个牛马市的地头蛇正围着一对父女,拉拉扯扯。听了一会,原来是这父女二人家里养了一只公鸡,想要在牛马市上卖,这几个地头蛇硬是要收他们的税钱。那老汉苦苦哀求,说是卖掉公鸡就交税。可领头的地头蛇就是不答应,非要现在就给。老汉没钱,于是几个人便拉那他女儿为质。一个黄花大闺女,落入这些人手中还能有好?老汉提着鸡笼子说不卖了。可那地头蛇却道,不卖也得先将税钱交了。
这李润身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是一副热心肠,见那女子虽然长得不是倾城倾国,却也有几分姿色,此时哭的梨花带雨,也是楚楚动人,当下心中升起来恻隐之心。令李三亮出身份,将那几个地头蛇赶走,也算帮了这父女二人一把。二人跪倒在地口称恩公,连声道谢。而李润身关心的却是那笼子里的公鸡。透过笼子缝隙他看到,这公鸡长得倒也强壮,可惜和那些强悍的斗鸡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于是叹气摇头。
那老汉上前一问,李润身也不隐瞒,随口便说了几句。听了李润身的话,那老汉沉吟了一下道,“恩公,老汉我家里还有一只公鸡,不知你能不能看上。”李润身闻言当即和那老汉回了他家,于是便看到了这只金睛兽。那老汉为了报答李润身的救命之恩,便要将这只公鸡送给他。这小子虽然好玩了一些,但却不是混蛋,也知道这公鸡的价格,随即扔下二百两银票,这才连鸡笼子一块带走了。回到家后,想要将这公鸡换个笼子,却没想到,这公鸡端的凶悍,几个人根本近不了身。连放出笼子都不敢。后来还是李三出了个主意,喂了许多烈酒泡过的碎米,这才将它迷倒,换了个铁笼子。李润身正愁无法驯服这家伙呢,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余渊。
余渊听罢李三的叙述,脑子里飞快的运转,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他悄悄放出一丝神识同样进入了那金睛兽的意识海,想要试探一下这东西的灵性。却没想到,这丝意识刚刚进去,便被里面的狂暴之气撕扯的差点零碎。余渊赶忙凝聚精神,又注入了一股力量,这才稳住。 这种狂暴的意识海,绝不是正常动物能够拥有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是一只疯鸡。余渊意识在这片狂暴的意识海中巡视了一圈,果然发现,一只意识形成的公鸡,在这片空间中发疯一样撕扯乱飞,用爪子刨地,他更加确定了,这就是一只疯鸡。就在他打算退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鸡不是疯了,而是被一种手段制住了。余渊的意识上前去,用了几种身法,将那只公鸡困住,随即发现,它的鸡冠上,竟然被人戴上了一枚铁钉,他虚晃一招,贴身与那公鸡交错而过,瞬间看清了那铁钉上面竟然刻着李润身的名字,下方还有生辰八字,以及一些符文。这特么是锁魂钉!这东西余渊从白无相那里听说过,专门下在灵魂中,中术之物,会变得狂暴异常,直到将铁钉上刻着名字的人杀掉,这术法才算解开,能够恢复正常。否则中术的活物将始终处于癫狂状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铁钉上刻着的那个人。余渊恍然大悟,难怪这公鸡如此狂暴,原来是有人要害李润身啊!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劲,原来一切都是针对李润身做的一个局。
余渊将神识退出来,心中暗道,“这术法不是普通人能够下的,这样的高人也不会和李润身这种纨绔子弟做仇,唯一的解释就是冲着李京平来的。若是这个宝贝疙瘩出了什么意外,李京平还哪有心思去顾忌少布使团?看来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沧海国,如今已经是暗潮涌动,要出大乱子了!”想到这里,余渊也不将话挑明,而是对李润身道,“少爷,这金睛兽厉害,小的一时半会也调教不好,还望少爷给我十几天时间,我和它多多交流沟通,方才能够训好。”
“要十几天啊,”李润身有些失望,但很快他便调整了过来道,“也好也好,十几天十几天,少爷我也不差那几天了。”随后令李三将那金睛兽送到旁边的鸡舍之中,令余渊每日到那里去训练。随后他也不管李三和余渊,自己去逗弄那八哥玩去了,李三也习惯了这少爷的作风,冲余渊一努嘴,二人便悄悄退了下去。回到房间后,还没有到晚饭时间,余渊便开始盘算下一步的打算了,他的下一个岗位是李京平的马夫,这也是他以驯兽师的身份进入李府的原因。只有马夫才会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李京平。否则人家用的下人都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人,谁会启用一个外人。而马夫就不一样了,既能够知道李京平的动向,又能够近距离观察李京平,算是一个最好的切入点了。只不过这要当上马夫,还要再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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