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邦,一间隐秘的安全屋内。经过几轮中间人的秘密穿梭,杨怀山与克钦军副总指挥吴登盛的会面,终于在一个雨夜成行。
没有寒暄,两位老者对坐,中间是一壶氤氲的普洱。窗外雨声淅沥,掩盖了所有的谈话声。
“怀山兄,多年不见,没想到是在这般情境下。”吴登盛率先开口,他身形清瘦,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你那儿子,好硬的脾气,把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吓得够呛。”
杨怀山轻轻吹开茶沫,不动声色:“年轻人,火气是大了点,但也是为了守住家业。登盛兄,玉带河在翡翠邦境内,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我之间,何必为此大动干戈?”
吴登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怀山兄,你当我愿意?实不相瞒,如今军中……已非昔日光景。”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愤懑与痛惜:“现在掌权的那几位,目光短浅,只知纵容下面的人搞‘幻影’(毒品),与毒枭勾结,弄得乌烟瘴气,军纪败坏!他们眼里只有快钱,哪里管什么长远发展、民族未来?对玉带河,他们也是想抢过来,无非是多一条快财路罢了。我……人微言轻,有心整顿,却无力回天啊。”
这番话,半是解释,半是倒苦水,将一个被排挤、有理想但无奈的老派军人形象勾勒出来。
杨怀山目光微凝,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既然如此,登盛兄就更应该约束部下,避免冲突,从长计议才是。”
就在这时,窗外雨声中,突然夹杂进了极其微弱但尖锐的呼啸声!
“咻——轰!”
紧接着,是来自玉带河方向传来的、沉闷而连续的爆炸声!安全屋的窗户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杨怀山的加密通讯器几乎在同时响起,里面传来杨康急促而冷静的声音:“父亲,克钦军一个营级单位,在昆赛的带领下,不顾我方警告,强行冲击西山部防线,战斗已经打响!”
杨怀山放下通讯器,目光如炬地看向吴登盛。
吴登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个混账东西!他竟敢……竟敢绕过我直接动手!” 他脸上的愤怒不似作伪,带着一种权力被挑战和局势失控的惊怒。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来,看向杨怀山,眼神变得复杂而决绝:“怀山兄,看到了吗?这就是现状!军令不行,各自为政,一群蠢货为了私利,能把整个克钦拖入战火!”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这样的克钦,没有未来。不仅会害了你们,最终也会毁了我们自己。”
杨怀山心中一动,沉声问:“登盛兄有何高见?”
吴登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黑暗中亮出的獠牙:“怀山兄,我们……或许可以合作得更深入一些。”
“哦?” “与其让这群虫豸继续祸害,不如……我们里应外合!”吴登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帮我……清除掉军中毒瘤和那些顽固的激进派。待我整合力量,执掌大局之后……” 他顿了顿,给出了比杨怀山预想中更优厚的条件: “玉带河矿区,本就位于翡翠邦,我克钦军将承认这一事实,绝不干涉你们的开采与经营。不仅如此,我们克钦与你们黑果、翡翠邦,更可结成稳固同盟,从此划定势力范围,互不侵犯,共御外敌(指缅政府军等)!这,远比我们在这里为了一个矿点拼得你死我活,让亲者痛仇者快,要明智百倍!”
窗外,枪炮声愈发激烈。窗内,一场将改变缅北格局的密谋,却在血腥的背景下悄然诞生。
杨怀山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缓缓饮尽。杯底与托盘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吴登盛的条件,确实显示了他的“诚意”和长远的眼光。
“此事,关乎重大。” 杨怀山终于开口,目光深邃如海,“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看到登盛兄更多的‘诚意’和具体方案。”
他的潜台词很清楚:光凭空口白牙和远景蓝图,不足以取信,需要具体的行动计划乃至“投名状”。
吴登盛重重点头:“我明白。眼前这场冲突,我会设法约束部分我能控制的部队,至少,不让昆赛得到更多的支援,这算是第一份诚意。更具体的合作方案与‘投名状’,我会尽快给你。”
会面在更加紧张和充满算计的氛围中结束。送走吴登盛,杨怀山立刻接通了杨康。
“前线情况如何?” “顶得住!昆赛这小子打仗不行,已经被我们咬掉了一口。”杨康的声音带着战场的杀气,“父亲,谈得怎么样?”
杨怀山望着窗外依旧未停的雨,沉声道: “打,给我狠狠地打,把昆赛打疼!但同时,准备好接收一条来自克钦军内部的……特殊情报线。我们可能,要下一盘更大的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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