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荷香 第233章 入京城 繁华藏杀机

越是靠近京城，官道越发宽阔平整，车马行人络绎不绝，繁华远胜青州。各种口音、各式衣着的人混杂在一起，彰显着帝都海纳百川的气象。

高大的城墙投下巨大的阴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城门口守卫森严，披甲持戟的兵士仔细盘查着进出的人流。

有慕容雪这块“通行证”在，沈远山一行人几乎没受什么盘查，便顺利进入了这座传说中的帝都。

一进城，喧嚣热浪便扑面而来！

笔直宽阔的朱雀大街足以容纳十几辆马车并行，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卖什么的都有：绸缎庄、珠宝行、酒楼、茶肆、药铺、当铺……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交谈声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有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乘坐着豪华马车疾驰而过，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沿街叫卖，有江湖艺人当街杂耍，还有不少高鼻深目的异域商人，带着骆驼队伍，充满了异域风情。

这番景象，是偏居青州一隅的沈远山从未见过的。他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同时也深切感受到了帝都的繁华与……深不可测。

“怎么样？京城够热闹吧？”慕容雪看到沈远山有些怔忡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这京城的繁华有她一份功劳似的。

“确实…气象万千。”沈远山由衷感叹。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慕容雪笑道，“改天本小姐带你好好逛逛！不过现在，我得先回王府给舅舅报个平安。沈…沈院判，你是要去太医院报到吧？”

沈远山点了点头：“正是。不知太医院在何处？”

慕容雪指了指皇城的方向：“在那边，靠近皇城的东华门附近。让钱叔带你过去吧，那边规矩多，有王府的人带着，能省不少麻烦。”

她转头对那名姓钱的护卫道：“钱叔，你辛苦一趟，送沈院判去太医院衙门安顿下来。”

钱护卫抱拳应道：“是，小姐。”

慕容雪又对沈远山道：“你先去安顿，等我回府见过舅舅，有空就去找你玩！在京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慕容雪的名字！”说完，她嘻嘻一笑，带着赵护卫和其余随从，策马朝着城北镇北王府的方向而去。

沈远山看着慕容雪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激。这位郡主虽然性子跳脱，但心地纯善，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沈院判，请随我来。”钱护卫话不多，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面带路。

沈远山牵着马，跟在钱护卫身后，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越靠近皇城，街道越发肃静，行人的衣着也越发体面，巡逻的兵士也多了起来，气氛明显不同。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红墙黄瓦、气势恢宏的建筑群，那便是皇城。而在皇城东华门外不远，有一处相对安静、门口挂着“太医院”牌匾的官署。

钱护卫上前与守门的差役交涉了几句，亮出了镇北王府的腰牌。那差役顿时肃然起敬，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留着山羊胡、面色有些倨傲的中年官员走了出来。他先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穿着朴素的沈远山，然后才看向钱护卫，拱手道：“不知钱护卫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钱护卫侧身让出沈远山，介绍道：“王院使，这位是新任的太医院院判，沈远山沈大人。奉旨入京任职，今日前来报到。”

“新任院判？沈远山？”那王院使愣了一下，显然事先并未接到通知，或者说，并未将一个新任的、毫无背景的院判放在眼里。他上下打量着沈远山，语气不咸不淡：“哦？沈院判？本官乃太医院院使王明德，掌院中事务。沈院判的官凭和上任文书呢？”

沈远山从行囊中取出吏部颁发的官凭和皇帝的任命圣旨（副本），双手递上。

王明德接过，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但脸上的倨傲并未减少，反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蔑。他将文书递还，淡淡道：“既然手续齐全，那便进来吧。本院规矩多，沈院判初来乍到，还需慢慢熟悉。”

他侧身让开道路，态度敷衍。

钱护卫见状，眉头微皱，对沈远山道：“沈院判，既已送到，钱某便回去复命了。您在此安顿，若有事，可派人到王府递个话。”

“有劳钱护卫，代沈某多谢郡主和王爷。”沈远山拱手相送。

钱护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沈远山跟着王明德走进了太医院衙门。里面庭院深深，回廊曲折，药香弥漫，但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和压抑。偶尔遇到的医官、吏员，看到王明德都恭敬行礼，但对跟在后面的沈远山，则投来好奇、探究，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目光。

王明德将沈远山带到一处偏僻、狭小的值房，推开门，里面只有一桌一椅一床，积着薄薄的灰尘。

“沈院判，本院房舍紧张，暂且委屈你在此处办公歇息吧。”王明德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明日卯时点卯，莫要迟了。至于具体职司…待本官安排后再通知你。”

说完，他也不等沈远山回应，便背负双手，踱着方步离开了。

沈远山站在简陋的值房里，看着窗外陌生的庭院，感受着这里无处不在的冷漠和排挤，心中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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