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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人皇纪 第208章 轮迹

作者:七彩的毛毛虫 分类:军事历史 更新时间:2025-08-05 19:00:52 来源:全本小说网

攻城塔倾覆的烟尘,如同巨大的灰白色裹尸布,沉沉地覆盖在残破的沟壑之上。木屑、碎石、断矛、浸透血水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死亡气息。疤脸拄着石斧,仅存的右眼警惕地扫视着被巨塔残骸堵塞的沟壑入口。残骸缝隙外,穴熊部落的咆哮和混乱的号角声隐约传来,如同受伤野兽不甘的嘶吼。他们显然被这惊天逆转打懵了,攻势暂时停滞,但绝未退去。沟壑内,幸存者们如同从地狱边缘爬回,沉默地清理着战场,收敛着同伴尚温的尸体。每一具残破的躯体被抬走,都在无声地宣告着部落已流尽了最后的热血。

第六十八个绳结,在尸骸的沉重与硝烟的窒息中系紧。它浸染着巨木焦糊的苦味、泥土的血腥与幸存者麻木的汗水,记录着惨胜后的死寂与无路可退的绝境。

***

草叶的肩膀脱臼处被石猴用蛮力正了回去,剧痛让她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但她顾不上这些,扑在秦霄身边。秦霄肩胛骨的伤口因剧震和强行意念传递而彻底崩裂,黑红色的血水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染透了身下的草铺和泥土。他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唯有眉心那道深壑般的竖纹,依旧死死锁着,仿佛灵魂正被拖入无光的深渊。草叶用尽所有止血草药和干净的麻布按压,却如同徒劳地阻挡决堤的洪流。

“执火者…撑住…求您…”草叶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声音嘶哑绝望。部落的灵魂正在熄灭,而她束手无策。

另一边,岩山巨大的身躯在昏迷中发出断断续续、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沉重喘息。胸前的伤口化脓溃烂,恶臭扑鼻,高烧将他本就如山的躯体灼烤得滚烫。石花用煮开的溪水不断擦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象征生命力的赤红从岩山脸上褪去,被一种死寂的灰败取代。

部落仅存的两位支柱,如同风中残烛,在死亡的门槛上摇曳。

食物的匮乏已到了啃噬生命的边缘。攻城塔倾覆带来的短暂喘息,并未带来任何补给。磐心磨在烟尘中沉寂,粮仓深处那点冰封的希望种子遥不可及。仅存的,是疤脸下令从战场穴熊战士尸体上剥下的、带着浓重血腥和污秽的几块干硬肉干,以及从攻城塔残骸角落翻出的、半袋被血水浸透、散发着霉味的不知名谷粒。

这点东西,成了维系残存生命的最后毒药。

“按人头分!”疤脸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战士优先!推磨的、守夜的、还有…”他扫了一眼草叶和昏迷的秦霄岩山,“…照顾伤员的…每人多分一小口!其余的…抓阄!”

没有愤怒,没有哭嚎。幸存者们如同行尸走肉般排着队,伸出枯瘦颤抖的手,接过自己那份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食物。麻木地咀嚼,吞咽。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被更原始的求生欲死死压下。孩子们缩在母亲怀里,小口舔着分到的、带着血丝的肉渣,眼神空洞。

石猴分到了一块相对完整的肉干和一小把发霉的谷粒。他走到草叶身边,将肉干掰下一半,塞进草叶手里:“草叶姐…吃…你还要照顾执火者…”

草叶看着手中那沾着泥污和暗褐色血渍的肉干,胃里一阵翻涌。她摇摇头,将肉干推回去:“给…给执火者大人润润嘴…我…吃不下…”

石猴默默地将肉干撕成极细小的肉丝,小心翼翼地放进秦霄干裂的唇缝间。秦霄毫无反应,肉丝被血水冲下。石猴的眼神黯淡下去。

绝望如同沟壑内弥漫的硝烟,无孔不入,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穴熊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内部的生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看不到明天,看不到希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被草叶珍重地放在秦霄草铺旁、阴干了数日的那几件泥胎胚胎——小碗、敞口罐、束颈壶、带盖小瓮——在攻城塔倾覆的震动和弥漫的水汽(清理血污用水)侵蚀下,终于显现了命运的裁决。

“啪嗒…咔嚓…”

几声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草叶猛地扭头看去。只见那件她倾注了最多心血、尝试捏制的带盖小瓮胚胎,器壁最薄弱的肩颈连接处,赫然出现了一道蜿蜒的裂纹!紧接着,旁边敞口罐的底部边缘,也崩开了一道细小的缺口!束颈壶的壶嘴更是直接断裂了一小截!只有最厚实、最简单的小碗,幸免于难,但表面也布满了细密的龟裂纹路。

失败。毫无保留的失败。泥胎在阴干阶段的脆弱,在战火余烬的侵蚀下暴露无遗。这几件承载着草叶在秦霄灵魂指引下、于绝望深渊中孕育出的“未来之形”,还未经历窑火的考验,便已夭折在冰冷的现实里。

草叶呆呆地看着那几件布满裂痕的失败泥胎,如同看着自己刚刚燃起又被掐灭的微小火苗。最后一点寄托,碎了。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小瓮胚胎上那道狰狞的裂纹。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布满裂纹的泥胎上,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收,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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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远古人皇纪请大家收藏:()远古人皇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为什么…”草叶的声音低如呓语,带着无尽的迷茫和疲惫,“木耒能破塔…泥胎…却留不住形…大地…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脚下这片被血与火反复蹂躏的土地。目光所及,是攻城塔巨木砸出的深坑,是血水浸透的泥泞,是尸体被拖走后留下的污秽印记,是之前为了固守而疯狂挖掘、寸草不生的胸墙基座…一片狼藉,满目疮痍。然而,就在这片狼藉的边缘,靠近沟壑深处未被战火直接波及的角落,一小片之前被“惊羽卫”守护、但后来也因缺水而枯萎的薯苗残骸旁,几簇不知名的野草,却顽强地从被血水浸染的泥土中钻出了嫩芽!那一点新绿,在焦黑与暗红的背景中,微弱却无比刺眼!

草叶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几点嫩绿上。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她混沌的意识——被血水浸透的地方…反而长出了新草?!她猛地想起之前秦霄关于“蚁穴沃土”、“腐尸肥田”的惊世之言!土地…需要养分?需要…休养?!

她疯了一般扑到那片新绿旁,不顾污秽,用手指疯狂地挖掘着下方的泥土!泥土湿润,带着浓重的血腥和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腐殖土的微腥气息!颜色深褐,甚至泛着一种油润的光泽!与她脚下那片被反复踩踏、挖掘、寸草不生的板结灰白泥土,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是血…是死去的战士…还有敌人的尸体…渗进了土里…”草叶喃喃自语,一个模糊却震撼的概念在她心中炸开,“这片土…‘吃’了血…‘吃’了死亡…反而…变‘肥’了?活过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到几乎消散的意念波动,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极其艰难地拂过草叶的意识:

“…土…非…无…尽…之…藏…”

(土地并非无尽的宝藏…)

“…力…耕…不…辍…地…力…竭…”

(过度耕种不歇,地力终将枯竭…)

“…血…沃…之…地…非…为…吉…”

(被血浸透的土地,并非吉兆…)

“…乃…杀…伐…之…毒…渗…入…根…基…”

(乃是杀伐之毒渗入了根基…)

“…需…休…养…轮…作…方…可…续…生…机…”

(需要休养、轮作,方可延续生机…)

“…菽…豆…根…瘤…可…养…地…气…”

(菽豆根瘤可滋养地气…)

“…薯…耗…地…力…需…轮…休…”

(薯类消耗地力,需要轮替休耕…)

“…休…耕…之…地…非…弃…地…”

(休耕的土地并非被抛弃…)

“…乃…蓄…力…待…发…之…时…”

(乃是蓄力待发之时…)

“…轮…迹…所…至…生…生…不…息…”

(轮作的痕迹所到之处,生生不息…)

休养?轮作?菽豆养地?薯类耗力?轮迹?生生不息?

草叶如遭雷击!她猛地看向秦霄!秦霄依旧昏迷濒死,但那断断续续的意念,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照亮了她心中关于土地的所有困惑!原来大地也会疲惫!也会受伤!也需要喘息!原来那被血浸透而长出新草的土地,并非吉兆,而是被强行喂食了“死亡之肥”,如同饮鸩止渴!真正的生机,在于休养,在于轮替,在于顺应土地的呼吸!

“疤脸!石猴!过来!”草叶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指着脚下那片深褐肥沃的血沃之地,又指着旁边那片板结灰白的死地,再指向远处那片未被战火波及、却因反复耕种而略显贫瘠的西坡沃土点(蚁穴沃土工程区域),最后指向深藏于鹰喙崖腹中和寒潭底部的种子!

“执火者大人又给了指引!”草叶的声音响彻残破的沟壑,“土地!不是取之不尽的!它会累!会伤!也会死!”

“看看这里!”她指着血沃之地,“被血浸透,草是长了!但这草…带着杀伐气!这地…是被毒药喂肥的!长不出养命的粮食!”

“再看看这里!”她指着板结死地,“被我们反复踩踏、挖掘、榨取…它死了!寸草不生!”

“还有西坡!那些被我们精心养护的蚁穴沃土点…如果我们一直不停地种薯块…它也会被榨干!变成死地!”

疤脸和石猴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土地…也会死?这观念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潭。

“那…那怎么办?”石猴下意识地问。

“休养!轮作!”草叶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执火者说:让疲惫的土地睡觉!让受伤的土地养伤!”

“从今天起!划分土地!”

“第一块:这片被血浸透的‘凶地’!不种任何粮食!只种…种苦艾!种驱虫草!让它用草木之力,慢慢化解地里的杀伐戾气!至少…休养三年!”(“…凶…地…植…秽…草…化…戾…气…三…载…”)

“第二块:这片被踩踏榨干的死地!彻底休耕!撒上腐叶!引来蚯蚓蚂蚁!不种!不看!不踩!让它自己慢慢缓过来!五年!十年!直到它重新变软变肥!”(“…死…地…弃…之…不…扰…待…其…自…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远古人皇纪请大家收藏:()远古人皇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第三块:西坡那些还能用的沃土点!今年…不种薯块!种…种菽豆!”草叶的声音带着激动,“执火者说!菽豆的根是宝!能自己养肥土地!让土地一边休息一边变肥!”(“…沃…土…轮…种…菽…豆…豆…根…养…地…”)

“第四块:沟壑深处那片被我们放弃的苗田…清理干净!撒上腐叶草木灰…明年…明年等寒潭里的薯种解冻…种薯块!”(“…苗…田…清…理…蓄…肥…待…薯…”)

“还有!以后所有的地!种一年薯块!第二年就必须种菽豆!或者干脆休耕!让土地喘口气!这叫‘轮作’!让生机的轮子转起来!永不停止!”(“…薯…一…载…菽…一…载…或…休…一…载…轮…转…不…息…”)

疤脸听着这前所未有的规划,看着草叶在地上划出的地块,眉头紧锁。让土地“睡觉”?放弃能种粮食的地?种那不知道能不能吃的菽豆?这简直是…拿部落最后的生机开玩笑!

“草叶!你疯了!”疤脸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现在是什么时候?穴熊还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的人饿得眼睛都绿了!你跟我说把好地空着?种豆子?等明年?我们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不这样做!我们就算熬过了穴熊!也会死在自己手里!”草叶寸步不让,眼中是执火者点燃的智慧之火,“看看这片血沃之地!看看这片死地!这就是杀鸡取卵的下场!疤脸!你想让我们的孩子,以后只能在毒土和死地上刨食吗?你想让鹰喙崖和寒潭里的种子,最后也烂在贫瘠的土里吗?!”

“你…”疤脸语塞,看着草叶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再看看脚下那片被血水滋养出的诡异嫩草和旁边寸草不生的死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握紧了石斧,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

石猴却猛地蹲下身,抓起一把血沃之地的深褐色泥土,又抓起一把旁边死地的灰白泥土。深褐土湿润、松软、带着微腥的生命气息;灰白土干燥、板结、死气沉沉。他抬头,看向草叶,眼神亮得惊人:“草叶姐!我信执火者!也信你!怎么干?你说!”

草叶看向石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不再理会疤脸的沉默,立刻指挥仅存的、还能行动的人:

1. **凶地净化:** 清理血沃之地表层的杂草和污秽,深翻土地(避开未腐烂的尸体残骸),撒上大量收集来的苦艾草、驱虫香草种子(或移栽幼苗),覆盖一层薄土。立下醒目标记(“…立…石…为…界…刻…凶…字…禁…入…”)。

2. **死地封存:** 用荆棘和石块,彻底围住那片板结死地。严禁任何人踏入、踩踏。任由风吹雨打,自然恢复(“…荆…棘…封…锁…弃…之…不…顾…”)。

3. **沃土轮种:** 清理西坡沃土点残留的薯苗根茎和杂草。将抢救回来的微霉菽豆种子(经草木灰处理、阴干后尚存生机的部分),按照秦霄之前指导的播种方法(“…穴…播…深…度…一…指…距…离…半…步…”),小心地点种下去。覆盖薄土,利用“晨露润根”残留的芭蕉叶提供微遮阴保湿。

4. **苗田蓄肥:** 清理沟壑深处废弃的苗田,深翻土地,埋入大量收集的腐叶、草木灰、甚至…少量无霉变的动物粪便(“…秽…物…深…埋…沃…田…”)。同样立标记,待用。

当最后一块标记着“菽豆轮作”的木牌插在西坡沃土点上时,夕阳的余晖正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洒在残破的沟壑上。疤脸站在胸墙残骸上,望着远方穴熊营地重新燃起的篝火,沉默如山。他最终没有阻止草叶的行动,但眼中的疑虑和沉重并未散去。

草叶疲惫地坐在秦霄身边,看着西坡那新翻的、撒下菽豆种的土地,又看向被荆棘封锁的死地和刻着“凶”字的净化之地。她轻轻握住秦霄那只冰凉的手,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执火者大人…您看见了吗?休耕的标记…轮作的豆种…我们…埋下了…”

“土地…会记住我们的选择吗?会…给我们时间吗?”

秦霄毫无回应,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只有那紧锁的眉心,在残阳的余晖中,如同大地上第一道休耕的犁痕,沉默地刻印着关于生养与掠夺的永恒天问。

第六十八个绳结,浸染着菽豆种子的微腥、腐叶的土腥、苦艾草的苦涩与荆棘尖刺的冷硬,被草叶用沾满泥土与血汗的手指,无比郑重地系在绳串上。它铭刻着“休耕轮迹”这超越眼前存亡的土地觉醒,更铭记着在血火废墟之上,为大地之母抚平伤痕、埋下生生不息火种的悲悯抉择。

休耕之地,荆棘为篱,静待时光流转。

轮作之田,菽豆初种,暗藏养地玄机。

凶地秽草,苦艾森森,默化杀伐戾气。

而沟壑之外,穴熊部落的篝火舔舐着夜空,如同窥伺的兽瞳,等待着下一次将休耕之梦彻底焚毁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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