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驶出京师城门时,拓跋明月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春风卷着柳絮扑在车帘上,带着江南特有的绵软。荷花一身银甲坐于主车,江令宜的湖蓝斗篷在副车边随风扬起,三百轻骑的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这是我国大司马首次亲赴西域巡边。
“过了玉门关,风沙就大了。” 拓跋明月将一包杏仁酥递进主车,隔着窗棂看见荷花正翻看西州军报,“这是用焉耆的杏仁做的,能润喉。”
荷花抬眸时,指尖正停在 “雪山关粮草短缺” 的字样上。她接过纸包,忽然将军报递出来:“北辽世子的骑兵虽到了雪山关,却与当地守军起了冲突。”
江令宜的团扇从副车探进来,点在军报末尾的签名处:“这个守将是前西戎降兵,怕是对北辽人有旧怨。” 她转头看向拓跋明月,眼底闪着狡黠,“妹妹去说最合适。”
三日后的雪山关下,拓跋明月一身紫袍立于两军之间。北辽骑兵的银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西州守军的皮甲上还沾着灰尘,双方的长矛几乎要撞到一起。
“当年在辽东死谷,是谁帮你们挡住了火药的冲击波?”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士兵耳中。西州守军阵中骚动起来,有人认出了她腰间的缠枝莲墨玉 —— 那是江令宜亲授的信物。
北辽骑兵的首领策马出列,看到拓跋明月手中的虎符,突然翻身下马:“末将见过都护使。”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当年寒鸦卫结阵时,末将就在阵外。”
冲突消弭于无形时,荷花正站在关楼之上。江令宜递给她一块西域墨玉,阳光透过玉质映出梅枝的影子:“妹妹总能用最省力的法子解决麻烦。”
“因为她懂这些人的痛处。” 荷花望着远处正在清点粮草的拓跋明月,忽然想起初遇时那双眼眸里的倔强,“就像我们懂她一样。”
抵达西州城时,恰逢互市开市。胡商的驼队排成长龙,我国的丝绸与瓷器在摊位上泛着柔光,拓跋明月指着一个卖胡饼的摊子笑道:“那是焉耆国的烤饼师傅,他女儿嫁给了城里的铁匠。”
江令宜的团扇挑起一串葡萄,晶莹的水珠落在手背上:“上个月还听说他们因部族偏见差点打起来,如今倒成了亲家。”
荷花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对身后的亲卫道:“传我命令,将西域互市的章程刻成石碑,立在各国交界之处。” 她转头看向身边两人,眼中的笑意漫了开来,“让他们知道,和平带来的好处,远比战争多得多。”
夜幕降临时,三人坐在城楼上饮酒。拓跋明月吹奏起胡笳,曲调里混着关楼的风鸣,竟有了金戈铁马的壮阔。江令宜以团扇轻和,荷花则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仿佛在为这来之不易的安宁起舞。
“明日去焉耆看杏花吧。” 拓跋明月放下胡笳,眼中映着万家灯火,“我让人备了西域的美酒。”
江令宜与荷花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已心领神会。这场巡边之行,不仅是为了稳固西域,更是为了见证她们共同守护的这片土地,正绽放出怎样绚烂的光彩。而那盛开的杏花,终将如同她们的情谊,在岁月的风沙中,愈发坚韧,愈发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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