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波刚走到街边,一阵尖锐刺耳的哭嚎和粗野的咒骂声就猛地撞进他的耳朵!
“天杀的!那是俺娃的学费啊!你们不能拿走!不能啊!”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死死抱住一个破旧的双肩书包,整个人扑倒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被两个穿着花衬衫、胳膊上纹着狰狞图案的壮汉用力拖拽着。书包的拉链被扯开,里面崭新的课本和作业本散落一地,瞬间被周围看热闹的脚踩得污黑。
“老不死的!滚开!”一个光头壮汉满脸横肉,抬脚就狠狠踹在老妇人的腰眼上,“你儿子在老子场子里输个光腚,这书包抵债了!再嚎,把你家那破房子也点了!”
老妇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抱着书包的手臂却死活不松。旁边另一个赌场打手狞笑着,弯腰一把抓住地上散落的一本小学语文课本,“嗤啦”一声从中撕成两半,雪白的纸页在阳光下纷飞。
“不要!求求你们!别撕我娃的书!”老妇人目眦欲裂,绝望地伸出手去够那飘落的纸页。
“滚!”光头又是一脚,这次踹在她肩膀上。
周围的几个路人麻木地看着,眼神空洞,脚步匆匆,仿佛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只有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中年男人,嘴唇哆嗦着,攥紧了拳头,最终却也只是低下头,加快脚步绕了过去,背影佝偻得像只受惊的虾米。
一张印着‘我的理想’的作文纸页,恰好飘落到李凌波脚边,上面稚嫩的铅笔字被一只肮脏的鞋印彻底抹去。
李凌波攥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怒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右脚甚至已经下意识地向前踏出了半步,地面的灰尘被鞋底搓开。全身的肌肉纤维都在咆哮着要拧成一杆标枪,扎进那两个渣滓的喉咙。
他几乎要冲上去!军人的血性在血管里咆哮!
然而,就在他脚步微动的前一瞬,掌心那部冰冷的特制手机,那坚硬冰冷的棱角,像一根冰锥,狠狠地刺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任务。”伯父李大纲那沉重而疲惫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水,瞬间浇熄了他胸腔里翻腾的烈焰。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翻涌的怒火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痛苦忍耐。他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那老妇人绝望的眼睛,不去看那飘落的课本碎片,不去看打手们嚣张的嘴脸。
他像周围那些麻木的路人一样,侧过身,紧紧贴着墙根,用一种已近自然的、带着几分瑟缩和怯懦,低着头,快步从那场正在上演的暴行旁边走过。
身后,老妇人凄厉的哭嚎和打手们肆无忌惮的狂笑,紧紧追随着他,钻入他的耳膜,刺入他的心脏。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尊严和眼前这片被赌毒彻底腐蚀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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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地下法医鉴定中心,空气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化学粘合剂气味的冰冷配方。
李凌波平躺在处置床上,像一具等待组装的精密器械。法医周敏在一旁准备着硅胶义乳、假阴和特制胶水,动作精准、利落,如同进行一场严肃的外科手术。
“皮肤恢复得不错。”周敏检查了他胸腹间曾被长期覆盖的区域,语气是职业性的平淡,“这次用的是新批次胶水,理论上过敏性会更低。但长期封闭贴合的本质没有变,依然是皮肤的酷刑。”
李凌波“嗯”了一声,闭上眼,准备迎接那熟悉的束缚感。
冰凉的硅胶贴上胸膛,医用胶水带来最初的刺激,随即是沉重而紧密的包裹感,挤压着他的呼吸。周敏的手指用力按压、塑形,确保每一处边缘都完美贴合,天衣无缝。接着,是下体那个更为隐秘、被改造过的假体被精准地安置、粘合。异物感觉再次清晰地传来,伴随着皮肤被强力胶合的窒息感。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周敏将一面镜子递到他面前。
“好了。”
李凌波缓缓睁开眼。
镜子里的人,熟悉的女性形象。长发披散,勾勒出一张清秀的脸庞;脖颈纤细,锁骨在女式衬衫的领口下若隐若现;胸前是饱满起伏的曲线,腰肢在衣料的包裹下显得不盈一握。
那是“王玲玲”。
然而,与以往每次看到这镜像时涌起的屈辱、排斥和强烈的心理不适不同,这一次,李凌波的心底,竟毫无征兆地窜起一丝……异样的、微小的兴奋感?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清晰得让他心惊。
它不是那种属于“李凌波”的、即将投入战斗的军人式的亢奋。那是一种更微妙、更隐秘的情绪——仿佛是这个“王玲玲”的躯壳在告诉他:看,我回来了,我将再次潜入那片黑暗,用我的方式去狩猎。
是因为即将重新投入工作,投入他视为使命的战斗,所以连带着这个必需的“工具”也变得顺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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