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无数根细针,钻进鼻腔深处,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躺在手术推车上,被护士推向手术室的途中,视线越过惨白的天花板,看到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胃癌晚期,这四个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我心上烫了三个月,直到今天,终于要走上手术台——医生说,肿瘤已经扩散,手术成功率只有三成,术后还要经历无休止的化疗,能不能活过半年,全看天意。
我叫苏晚,今年三十五岁,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
前半生拼尽全力追逐名利,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饭,三餐不定更是常态,直到去年体检报告上的“胃癌晚期”,才让我停下脚步。
躺在推车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既没有对生的渴望,也没有对死的恐惧,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疲惫。
“苏女士,别紧张,麻醉师会给你打麻药,睡一觉醒来,手术就结束了。”护士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手术室里的灯光格外刺眼,冰冷的金属器械碰撞声清晰可闻。麻醉师走到我身边,拿着一根细长的针管:“放松,马上就好。”我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入血管,身体渐渐变得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眼皮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本以为会是一片虚无的沉睡,可下一秒,我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缕烟,缓缓上升。耳边的器械声、护士的说话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阴冷的风,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吹得我浑身发冷。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走廊两侧没有墙壁,只有无尽的黑暗,脚下是冰冷光滑的石板路,散发着寒气。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绿光,像是鬼火,在黑暗中闪烁。
“这是哪里?”我喃喃自语,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手术台呢?医生护士呢?难道我已经死了?
我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那股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涌。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的绿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城门,城门上方刻着三个血红的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我吓得浑身一僵,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难道我真的到了地府?可手术还没开始,我怎么会 died?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黑色长袍、面色铁青的鬼差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们手里拿着铁链,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苏晚,阳寿已尽,跟我们走!”其中一个鬼差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不!我不能跟你们走!我的手术还没开始!”我拼命摇头,想要逃跑,可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鬼差二话不说,拿出铁链,缠在了我的手腕上。铁链冰凉刺骨,像是有无数根冰针,钻进我的皮肤,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们拉着我,穿过鬼门关,走进了一条更加阴森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燃烧着绿色的鬼火,照亮了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像是浮雕一样嵌在墙上。那些人脸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尖叫,看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冷汗淋漓。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前。宫殿的屋顶是黑色的,屋檐上挂着无数个白色的灯笼,灯笼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照亮了宫殿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那石狮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像是在流血,看起来格外狰狞。
“进去!”鬼差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走进宫殿。宫殿里空荡荡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色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人。
我抬头一看,瞬间惊呆了。
宝座上的人,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帅哥。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长发及腰,皮肤白皙得像纸,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像是能看透人心。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正在翻阅一本厚厚的古籍,神情慵懒,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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